【第四章】沉睡与苏醒

玛琳_普卢蒂诺

土下座……来不及了……原计划的部分还有很多没写（就是很多斜杠的部分，放个大纲OTZ），先打卡……！=====


[系统指令激活]
[读取BIOS芯片
--硬件自检
--硬件自检 结果:本机硬件满足基本运行条件]
[操作系统开始运行]
[躯体控制模块开始运行]
…

克莱门特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思考中枢模块开始运行]

他的意识似乎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他皱眉，却发现自己什么事情都回想不起来。

好像走过了一段漫长的旅途，又好像只是一刹那的恍惚——

[记忆储存模块开始运行
-开始读取记忆文件'Clement Plutino'
-记忆文件加载中、、
-记忆文件加载中、、、]

记忆最后的片段闪进他的大脑——黑洞洞的枪口，疯狂的笑脸，以及随之而来胸口的剧痛。

是了，他刚才胸口中了一枪。疯狂的信徒想要看到他展示神迹，所以用手枪对着他来了一下。

哈……真是滑稽得要让人笑出声。

——所以我现在是正要死去吗？

——眼前发黑是因为我失血过多，即将失去意识了吗？

[-记忆文件加载中、、]
[图像输入模块调试
-根据环境调整
-调试中、、]

一束微弱的光进入他的视线，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人正在一旁注视着他。

[-记忆文件加载中、、、]
[-输入图像中识别到人脸
-人脸检索功能唤醒
-检索结果:Marlene Plutino 匹配度N/A]

玛琳？她怎么在这里？

有一部分记忆回想不起来。

但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过她这么靠近地看着他了。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小时候的记忆吧？

他记得，那个时候父母总是忙于对他的培训，也总是会忘记玛琳的存在。但就算被忘记，玛琳也从来不会去提醒他们，只会像平时一样仰着脑袋跟在他身后，一低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怎么在哭呢？她又被忘记了吗？怎么还和那个时候一样，总是不提出自己的要求。

克莱门特张了张嘴唇，动作有些生硬。

然后他用很轻的声音开口道：

“玛琳……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去上学吗？是不是爸妈又在忙了？”

“……哥哥送你去吧。”

·
.
“你不要过来！”玛琳大声尖叫。
她好像这辈子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命令的语气和人高声讲话，但此时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那么多了。
克莱门特停住了。
“你没有听刚才那个广播说吗？”玛琳背靠在墙壁上，十分惊惧，“我可能会对你产生攻击欲，所以不要靠近我！”
“事实上。”克莱门特往前走了一步，“以你的力气，就算攻击我，也无法对我造成损害……”
玛琳把自己缩到墙角，拼命地摇头。
“不行，你不要靠近……”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用自己的手去伤害他……这个因为她的私欲被制造出来而被困在这里的仿生人，她绝对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绝对不可以。
——十分钟前，广播的最后一个词语落下，室内恢复了平静。然而这种平静让人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玛琳小心地向克莱门特询问：“你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吧？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另外准备专门针对你的措施？”
克莱门特确认了她的猜想，令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果然，向其他人隐瞒克莱的真实身份是有用的。别人不会想到药物对他无效，这样他会安全一些。
但是玛琳已经开始感觉有些发热，以防万一，他们两个分别占据了半边房间，尽量离远一些。
玛琳靠墙坐着，她今天走了很多路，本来很疲惫，被刚才的广播一吓又完全睡不着，各种细碎的想法不断在她脑海里涌进流出。
她的欲望，她会有什么欲望？玛琳感受着心跳不安地想道。她……她总是想要帮助别人，这算她的欲望吗？
咚、咚。
她试图深呼吸以平复心跳。
前几天她因为累晕而进医务室的时候，克莱说希望她能多考虑一下她自己的愿望，那是什么意思呢？她的愿望不难道就是“永远都有人来找她帮忙”吗？
“自己的愿望”。她越发感到焦虑了。
只要有人来找她帮忙，就是她最大的快乐，疲劳或者晕倒，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还有能力帮到别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就是这样的啊，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
就算校友会已经背弃了他们原来的宗旨，但世界仍是如此：才能者必须背负世界，必须背负救赎他人的重量，必须为大家带来希望。所以只有不断用自己的才能去帮助别人，才是一个合格的才能者，而这也是唯一的途径——被看到、被需要、被爱……
咚、咚、咚。
她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回忆里的虚空。
不对？不对？她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才能帮助别人，只是想看到当别人对她说谢谢的时候，那些温暖的笑容。也只有在这些时候，才有人温暖地对她笑。
克莱门特坐在对面，他一条腿弯曲着，手随意地搭在腿上。
人类的他，小时候也曾经这样坐在她房间的地上。
小时候。
痛苦如闪电般击中了她，她一直压抑的回忆此时因为疲惫而掀开一条缝隙。
小时候，父母只能看到克莱门特。他们从来不会忘记克莱门特的课程和起居，但是会忘记送她去上学，忘记她还没有吃晚饭，忘记她上几年级。
可那是理所当然的，她也只能看到克莱门特。哥哥那么厉害，制作机器人的样子那么认真，她最喜欢哥哥了。
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
“从我的眼前消失吧。”
/
“如果会在选择中被抛下的话，我会在那之前放弃他，去寻找别的。如果找不到，就到更多人之中去寻找……”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会制造这个仿生人？
/
“你认为你会对我产生攻击欲吗？”
“不，我不想攻击你！”
玛琳将刀用力捅进自己的大腿。
“如果无法移动的话……就不能攻击你了。”
/
房屋在坍塌。
她在下坠途中注视着漫天尘土飞灰，每一块碎石都是冰冷而坚硬的记忆碎片。
/
“……你在说话吗？我，好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