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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第五章】 Words don’t come e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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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囚犯

【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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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6 23:48: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15:18 编辑

有的人开了两篇,写着写着又变成了一篇

本文共18467字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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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囚犯

【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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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6 23:50: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1:00 编辑

我的世界一开始只有4立方米。

永远紧闭紧闭的门扉,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面挂钟,一台电视,还有简陋的厕所和厨房,这便是出生起我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这个世界只有我和她,不会再有其他人的出现。

记忆中的她总是带着微笑,虽然她每天都只会在时钟指在三到十二的时候才从偶尔打开的门扉中出现,可有她的时候总比没有的时候要幸福得多,她会照顾我,会给我带很多吃的和用的,带我这浴室里用肥皂水吹出又打又好看的泡泡,在我睡前念一些不知道哪来的新奇故事。但让我印象最深的事情,还是她会经常把我拉到那个狭窄到只能勉强站着两个人到厨房里,时不时弄一些五颜六色的液体在手指上让我品尝,并教我记住这些味道的名字。后来她会让我尝试自己辨认出这些味道的名字,每当我说对的时候,她会笑得比平时更为开心,再把我抱的更紧一点,那是过往的我唯一能得到的东西。

这便是曾经我生活的全部,于是我努力地去记忆那些会让我沉醉的味道,努力地辨认这其中的各种不同的地方。看到我的进步,她十分地满意,但夸赞我的语气却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有一天……她倒在了门扉之前,再也没能起来。

她变得不会说话,也不再对我展露笑容了,双眼永远地紧闭着,似乎是在做着永远都不会醒来的美名,她的身体开出了青色和黑色的花,发出的味道吸引了许多黑色和白色的小虫爬满她的身体,失去食物来源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被一点点地蚕食,就连抬起手驱赶他们的力气都没有。

我有一种预感,也许我很快就会去到另一个世界,说不定就能见到她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努力地记住那些味道,一定会让她重新笑起来,我对此深信不疑。

直到……一直紧闭的门扉被打开了。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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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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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6 23:53: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1:01 编辑

“你不喜欢09番,是吗?”

在矢内原温之停止了对他的症状询问后,他没想到对方冒出来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我不擅长应对他。”

矢内原温之没有再看向他,而是面向桌上的电脑开始打字,语气平静依然保持着平静。

“你也不喜欢我。”

“我没有讨厌你。”

“我并不会给你开毒药,不用太勉强自己。”

我也没有在这么想。他差点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但还是按下了心底的这份情绪,转用更加平和的方式来叙述。

“不……我没有在勉强自己。我没有接触过像赤座先生和矢内原先生这样的人,有时候你们说出来的话会让我难受,但那也不至于到讨厌的程度。”

“所以说绑架他这件事不是出于你自己的个人意愿,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的心又沉了一点,低下头双眼没有再敢看向对方“……我个人既不想绑架他,也不想……杀他。”

“这样,那做这件事会让你获得什么好处吗?”

预料之中的提问,但他不可能在有摄像头的前提下回答这个问题,和小林向他提出类似问题时一样,他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逐渐淹没了整个房间,最后还是由矢内原温之打破了这一独奏。

“不要在这里继续树敌了。”

他不想继续让对方围绕自身的问题所提问,于是干脆主动地发出了新的疑问,好改变一下这个令自己倍感煎熬的对话。

“矢内原先生这次有想起什么人吗?”

“没有,我想我也的确没有重要的人。”

“……这算是好事吗?”

“我不知道。”

他想起最初醒来的时候,包围着自己的除了无力与困惑之外,还有对一无所知的现状所产生的莫名安心感,起初他还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种不合常理的感受,直到记忆像潮水一样逐渐涌上岸,直到满月的轮廓越发清晰,他才明白他所丢失的那些过去是如此的疯狂与混乱,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正体又是否如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无辜。而现在,他也不用怀疑了,在他试图杀死赤座正人那一刻起他便与无辜脱缘。

他无法洗清自己血脉里的罪恶,更不能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调酒师,那他会收获痛苦也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

“如果想起了一切却感到无尽的痛苦,甚至是因此想要伤害他人,这算是一件坏事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会因为自己的痛苦伤害他人。毕竟,如果伤害他人有用的话……你来找我这件事就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过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犯案,可以的话之后务必还是去医务室拿吧。”

他摇了摇头,也许他并没有把话说的特别明白让对方产生了认知上的误差,为了让对方理解他的意思,他又一次说出了在水族馆里曾向克莱门特所提出的那个问题,也是过去调酒师经常向他提出的议题。

“打个比方,如果我和赤座先生分别固定在不同的轨道上,一辆列车马上就要开过来,如果什么都不做赤座先生就会被列车轧过死去,但是你的面前有一个操纵杆,你可以把列车的轨道偏向我这边让赤座先生得救,你会怎么做?”

超高校级的医生琢磨了一会后,神色并没有因此有什么特别的波动,也许这对对方来说甚至称不上是烦恼。“如果我能离开操控室的话我会亲自去救他。如果不能的话,我会看他被车轧过去。”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我不能理解,杀了我不是更好吗?那样赤座先生就能得救了。事实上也……”

“我想,这件事的过错方是把你们绑在轨道上的人。如果他死了,是我能力不足,我会去偿还,但我不会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满足我的个人愿望。”

“我知道,但是……什么都不做就是对的吗……”

“我并没有什么都不做,我会试图离开那间房间,做得到的话我会去救他。做不到的话我会找到把他绑到轨道上的那个人。还是说在你看来,牺牲了你……他就会感激我吗?”

“……”他想起了调酒师惊恐的面庞,想起她在自己发现一切时的不安与崩溃,还有自己企图代替她承受这份罪恶时她所表现出的挣扎与嘶吼,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面上的水坑。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调酒师的赎罪,因为他伤了调酒师的心,也没有变成她所期待的模样,所以调酒师才抛弃了她。他曾是如此的深信不疑,所以才会想着做出一些不会让他失望,能够赋予调酒师所渴望的事物,能够让她不再被命运所束缚,拥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可他没有想过,调酒师想要的或许根本不是这些。

……不,不是这样的,调酒师想要的就是自由本身,而且……他相信调酒师就算没有自己也可以活下去,而自己最开始的愿望也仅仅是希望她活下去而已,所以才会做出那种选择,本应如此才对。

“……但你不想他活着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想他死和我认为你不应该死,在我看来并不矛盾。”

确实不矛盾,但他当时确实更加希望能够活下去的那个是调酒师,毕竟在与自己有着4年纠葛的亲友和在监狱里相处不到半年的,甚至是曾经因为打探自己秘密而曾让调酒师操劳的囚犯相比,于情于理他都会选择让调酒师活下来更好,可等他真的有机会做这个选择的时候,他却出于自己的原因没有办法继续下手,也从侧面证明了鬼手大地所说的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在意对方的事实,不然他也不会为之痛苦这么久。

“但鬼手先生说过,如果我真的很在意那个人,我应该毫不犹豫就动手了才对,我……”

“首先,人活下去不是依赖别人,而是自己想不想。其次,我不认为真的在意某个人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牺牲他人。毕竟,你也不能确定这个是不是那个人想要的。也许,那个人早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这是你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而且我认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用别人的性命衡量其重要性。这种想法,何尝不是在看轻他人生命的时候,贬低了所谓的「重要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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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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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6 23:5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1:02 编辑

他没有办法反驳矢内原温之,最初他得知调酒师选择直接与铃木雅纪对抗来保护他时他也并没有因此感到丝毫的满足或喜悦,但换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甚至觉得这才是调酒师所希望自己前行的道路。

“‘我们’都做错了吗?只是认为我们都在意彼此,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不再过问彼此的想法,也自以为是地觉得对方这么做是在理解自己……”

但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这么做还有没有意义,这么久过去了,他收到过无数奇怪的东西,却从未在里面找到任何熟悉的痕迹。如果调酒师不是已经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上,那或许……正如他确实就是一直在被利用的那一方。

他低下了头,如果自己对于调酒师而言只是个接近超高校级的工具并为她创造价值,他大概会欣然接受这一结果,只不过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克服才行,但他从未想过一直让调酒师上台代替自己,也对她因为承担过多的责任而受到伤害这一事情感到难过。

他从未渴望过更多的东西,于过去的自己而言,只要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有能够接受自己的人存在于那里,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我想你应该努力保持自我,虽然很难。”

在他无声地点头之后,矢内原温之似乎也结束了自己手上的记录工作,起身往药柜的方向走去。

“其实09番如果真的想害你,我认为他可以直接公布你的信息。也就是断了你的后路,让所有人都知道。从理论上即使你灭口了所有人,这里也还有24小时的摄像。这就是为什么叫你不要继续树敌,因为这并不能达成你的诉求。”

“拿我做筹码的前提,如果他不在意我,就构不成威胁,如果他在意我,他可以和你鱼死网破。如果你杀了他,这会让很多人意识到事情的蹊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我们之间的条约里并没有他可以调查我周围的权利,在这一点上我确实很难受,而且……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涉及不在这座监狱里的其他人的安危……如果只是在土卫六,能阻止事情发生的人只有我,如果是在地球那就麻烦了。”

“但是那个资料,真的是他的吗?”他转过身歪着头看着自己“毕竟布置我们的才能教室的人并非我们本人。既然兑换列表里有彼此的秘密,那在才能教室里放上你知道了就一定会杀人的东西,也不是很让人意外。你在绑架他的时候,他记得你的事情吗?”

“关于这件事,我问过赤座先生本人,他并没有避讳地承认了……”想起那次并不能称得上圆满的对谈,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又加重了几分。“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坦然地承认并且觉得这么做没有问题……”

“你希望他不承认吗?”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觉得随意打听别人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没有问题。就算赤座先生觉得打听这种事情对自己和他身边的人而言没有危险,但是不代表受这件事影响的其他人不会有事。”

“他知道我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我想应该是因为我和他家算是合作关系。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言罢,矢内原温之已经带着好几盒他从未见过的药物重新回到座位上,在为他做了基本的服用说明和禁忌之后,他又重新接回了之前还没结束的讨论。“我想,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和他说。我并不会干涉他在这方面的决断和考量。如果你想把你心目中的伤害降低到最低,那你要做的应该是让他认可你和相信你。”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认为短期之内我和赤座先生不要见面比较好,毕竟我差点危害他的性命这一点是事实,他会提防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得不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不论自己因为其他任何理由而继续对赤座正人穷追不舍,于赤发金瞳的男人本人而言都是足够惊恐的体验。

“所以你决定现阶段什么都不做。”

“那……矢内原先生觉得我现阶段有能做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

正当他即将要因为这个回答而再次备受打击的时候,矢内原温之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件事。”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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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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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6 23:5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1:02 编辑


“修宝知道椅子腿理论吗?”

他为林妙妙的酒杯里斟满了前些日子做的木瓜牛奶,在制作之前他就从林妙妙那里听闻这是在她的家乡台湾岛上一种非常有名的风味饮品,他没有去过台湾,就连自己到底曾经存活于中国大陆的哪一个城市都不得而知,因此也没法体验这种因乡土饮食文化而带来的味觉嗜好。但林妙妙和他不一样,比起之前调制的猫猫,她显然更喜欢那份简单的木瓜牛奶。

一个平面最少需要三条椅子腿才能支撑起一个稳定的平面,那么在两级分化的世界里,第三阵营出现也会成为一种必然,这便是林妙妙告诉他的结论。倘若第三阵营确确实实在地球上产生了,那么超高校级的女朋友天羽要现在做着什么样的事能够影响高天原这边的放松情况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们还在被人看着,除了那些单纯以他们的生命作为消遣的普通观众,还有其他人想要改变这一现状。那么或许正如赤座正人等人所想的那样,就算不尝试更生挑战,这里的人也有以正常方式回到地球的可能,只不过……即便他们能够成回到地球,等待他们的命运依然是一系列未知数,现在下结论对他们来说似乎都为时过早了一点。

“那么,”待他细品完这其中的意思,林妙妙又接着给他出了下一个考题:“修宝觉得,在已经有校友会和同盟会的情况下,你觉得第三阵营的人会由什么组成?”

在他的认知里,原本的世界只存在两种观点:将才能者尊称为神,或是认为普通人与才能者应该平等。能够出现的新阵营只有可能是与这两种观点都不会沾边的人群。

没有称号的,不是超高校级的人……倘若真是这样,那调酒师说不定也……

“不过,这只是我记得的理论,实际上地球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他依然不能松一口气,无论是调酒师还是安,在他的记忆中都不是会看着世界变革而无动于衷的人。那么她们两人迟迟不用管粉丝愿望联系不上自己的原因除了他最开始设想的没有必要之外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是……她们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情况。

“如果真的出现第三阵营,到时候需要我们做出选择的话,妙妙会怎么做?”

“有椅子你就一定要坐吗?”

他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但椅子不就是拿来坐着的吗?”

“还可以站着、躺着、趴着,离开椅子或者砸碎它……总之,有各种方法。你是一定要选择某个阵营才能活下去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他回到了最开始他与林妙妙讨论校友会与合作联盟的那段时间,经过这么多天的生活,他的状态已经和第一天来的时候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但涉及到一些本质上的时候,他又是一成不变的。

“我不知道……不,我好像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了。”

无论是校友会还是合作联盟,倘若继续以这种方式继续博弈,那他们迟早会变成一模一样的东西,但现阶段而言自己并不是手握选择权的那个,自然还没到可以掌握大部分东西的时候。过去他为了调酒师做出了没有未来的选择,但他的生命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他在这场杀人游戏里活到了现在,选择一次又一次地摆在他的面前,就算他现在犹豫,总有一天他会面临不得不立刻做出反应的时候。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不久之后便会出现。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看着林妙妙,倘若是往常他大概会继续对着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林妙妙今天的状态却让他失去了这样的想法。她的表情并不如过往一般自由散漫,他能感觉到那副小小身躯里的活力远不如初次与她见面时那样旺盛。

她不开心,说的更极端一点,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余下的那点烛火甚至不够再照亮任何东西。

他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企图看清那份阴霾下的东西。

“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她的语气十分淡泊,仿佛触碰就会碎裂的薄冰。

“Leave me alone.”

他明白了林妙妙的意思,于是在清理了完吧台之后,便将整个酒吧的空间都留给了对方。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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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6 23: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9 02:28 编辑

他终于在中央广场见到了赤座正人。

在矢内原温之的提议下,他开始每天在赤座正人的房门口处留下道歉并希望与其交涉的纸条。
“你可以每天都写,也许他因为太麻烦了就答应了。”于是他便照做了,并每天准时在下午四点中央广场处安静等待对方的到来,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种最为朴质的方法竟然成功地让赤座正人愿意与自己相见,虽然是身边还存在另一个第三者:阿麻里.赫南德兹的前提下。

“你有什么想说的?”

在开口之前,他慎重地向对方鞠了一躬“之前我和你说要拿矢内原先生要挟你的事情作废,我不会再让矢内原先生插入我和你之间的矛盾当中,现在我已经没有想要杀你的意思,之前给你造成那么多困扰非常抱歉。”

“呃……行……”

这样一来,他算是完成了矢内原温之托付给他的事情:找赤座正人把拿当筹码的事情一笔勾销。按理说这件事应该在他失去对赤座正人的杀意之后一起作废。

“但我还是很介意你未经我同意就私下查我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

“那事到如今我也不会为此开脱,这确实就是我流程的一部分,查就是查了。你如果想要我道歉也可以。”

不知为何,明明本是一件让他觉得特别气愤的事情,他的感觉却平静得出乎意料“……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也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现在再去追究也没法挽回什么……我希望赤座先生能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算你有能力把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保护得很好,也不代表不会波及其他人的重要之人。”

“那你要是不爽我,你就直接来找我,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这件事情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但一直压抑反而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他看着对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你能过来给我打一拳吗?”

“啊?”

站在旁边的阿麻里微微挑了挑眉,赤座正人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看到神经病的表情。

“这样我会好受一点,之后也不会继续想这个事情。”

“你找我道歉还要揍我是吗。”

“那完了之后你也可以揍我,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什么鬼啊!”

他沉默地看着

赤座正人就看一眼大哥然后说:“你打就打吧,不许打脸不许打头不许打胸口,然后这事儿就算完了。”

他皱了皱眉"你是对自己的脸有多自信?"

"那我就是帅。"

他走近了赤座正人,又一次近距离地看着那张脸,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男人的五官,就算基本的样貌特征吻合,甚至是气场上都有着微妙的相似,但他和调酒师确实并不是一个人。

他突然发现,无论见不见得到调酒师,缠绕在他心间的不安也不会因此褪去,就像一道没法愈合的伤口落在他的心间,但却不像过往那般让他痛得十分剧烈。

最后,他还是没有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一拳上去,转而换成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又抓了一把那些红色的发丝使劲揉搓。

"果然不是她……"

不论如何,他第一次在这里体会到了名为解脱的情绪。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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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7 00: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1:03 编辑

我的世界一直只有4立方米。

是排列着各种瓶瓶罐罐的酒柜,昏黄的灯光与调酒器材排列有序的吧台,无论是坐在外面远远地看着,还是自己站在里面的时候,我都会产生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是最初的世界的气息,是我活在世界上的第一个地方才有的感觉。

只有站在这里的时候我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尽管师傅只允许我在不接客的时候站在这里,但对我来说只是让我呆在那个地方练习就已经足够让我安心。彼时我甚至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调酒师,用师傅的话来说只能算是个实习生,或者说只能负责打杂的小鬼。而我在使用吧台练习调酒的时候四下也不会有其他客人出现。

在我还没正式成为调酒师之前,每当我调完一杯酒之后,我都会习惯性地将酒轻轻推向面对客人的那边,然后再喝掉自己的练习作品。那时我还只有十四岁,距离纽约的法定饮酒年龄十六岁还有两年【据说这条成人年龄界限是纽约市政府为了有更多培养的超高校级的机会而改动的。】,就算我的体质并不容易被酒精灌醉,师傅依然不允许我在十六岁之前每天饮酒超过三杯,所以我很珍视自己每次可以品尝自己练习成果的机会。

但在我做出第一杯尼格罗尼的时候,我刚把酒杯推出去,一只白净的手先我一步直接拿走了那杯尼格罗尼。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清脆声音首先打破了黑曜石的寂静。

“嗯……琴酒的比例过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直接缩在了地上,甚至因此把头磕在了冰柜的手把上。因为我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大概是和我年纪相仿的人,但这个世界之外的同龄人只会像那个男人一样攻击我,但我并没有等到预期而至的殴打,过不了多久,声音的主人把头探向这边,一头艳红色的短发就算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刺眼,如琥珀般的金色的瞳孔与我四目相对。

“喂……你没事吧……”

那是我第一次和伊丽莎见面,也是我第一次对4立方米之外对世界产生了好奇。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伊莉莎,恐怕“怪异”是最符合她的标签。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其他进入黑曜石的女性会只用两块只有巴掌大小的三角形黑色布料和皮带当做衣服来穿,也不会一边哄堂大笑一边把师傅称作“臭脾气的铃木老头”,更不会蛮横地非要抢着喝我每天用于练习的三杯鸡尾酒。就算铃木师傅把她驱赶出店,不一会她又会从我不知道的方向偷偷溜进来,然后再次把我做的酒全部喝光,每次喝完还不忘美评几句。

起初的我十分害怕她的到来,因为她的外表过于张扬,而且每次她来了我就会失去检测自己水平的机会,可后来她不仅仅只是单纯地抢着喝我调的酒,还给了我很多在调酒方面的意见,甚至有一些我没注意的地方她都能提点出来。当时的我深知自己并非是一个合格的调酒师,刚开始面对一个从不认识的人能够向我提出这些建议的时候即便会觉得诧异和不解,却依然能获得一些理解和安慰。渐渐地,我接受了伊莉莎的存在。

我从未向伊莉莎说过关于自己的一切,伊莉莎也从未跟我诉说过自己的身世,我们从本不相识的陌生人逐渐变得熟络起来。她还是会在我练习的时候偷偷进入黑曜石喝光我的习作,但相比过去她变得更为收敛和亲切。她会和我约好到来的时间,有的时候甚至会在黑曜石营业的时间出现,偶尔还会带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珍奇东西给我说是付酒钱。我不习惯主动说话,于是我们之间相处的大多数时候就变成了她一个人说一些我从未听过的事情,时不时还会向我抛出疑问,以此引导我说出更多话语。

很多时候,我会觉得这样的场景对我来说似乎过于熟悉了一些,但很快我便发现,这几乎就是在去往克莱姆家之前,在那个应该被我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并没有去世之前我所经历的生活,也是最开始的我的模样。而伊莉莎的出现只是逐渐让我寻回了我曾经的模样罢了。渐渐地,我开始不再在她面前压抑自己的内心,试着向她倾诉一些自己的想法,而伊莉莎也会惊叹我露出除愁眉苦脸之外的其他表情,但又会迅速接受我的这些变化,一如既往地接纳我的存在。

我原本以为,能够找回曾经的自我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件足以满意的事情,但伊莉莎是一个很怪的人,她让我找回了几乎消失不见的自己,却似乎又不满足于此,而是选择更进一步,试图把我拉出4立方米的世界。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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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7 00: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1:03 编辑

他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人,淡青色的短发,不合身的唐服,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无疑是超高校级的御子:弥子。但又和他记忆中的认知不同的是,此刻的弥子正用一种她从未出现过,但又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玩味态度看着自己。

从上次与弥子接触的时候他就隐约有所察觉,超高校级的御子也许并不只有表面上所展现的一般。就像浮在表面的冰山只是巨大冰块的其中一角一样,而现在,他所面对的就是潜藏在冰山之下的那部分。

“你……就是那孩子所说的另一个她吗?”

"弥子"轻轻地笑了笑“汝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呢,虽然客观来说,吾等是同一个人,或许理解成磁带的A、B面对汝来说会更简单些?”

按照弥子的说法,似乎是弥子在进行操作手术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她原本的精神被一分为二,之前他所接触的那位更为天真和乐观的"弥子"是分离了当下,仅仅由过去的记忆所形成的个体。而他现在所面对的弥子才是拥有现在所形成的个体。就像是一个人在七岁时的性格和十七岁时所形成的性格会因为所见所闻有所差异一般,虽然她们作为不同时期的弥子一同存在于这幅身体里,但本质上依然是同一个人。在理解了这一点之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间又有了另一方面的担忧。


"阿德拉尔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那个男人吗,知道的呀。”

他多多少少能想到阿德拉尔应该是对此有所知情的“他有什么想法吗?”

“吾觉得他没听懂吾的意思耶!”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十分滑稽到事情一般拍手大笑。“虽然告知这件事情的是你们说的‘那孩子’就是了。总之呢,他是拒绝认可吾等是同一个的人。”

“……可能因为,他很珍视那个状态的你吧。”

“嗯……但是总是局限在自己的视界里……拒绝去看待某些事实的话,反而会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呢。”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

他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阿德拉尔先生是比自己要精于世道且更为聪明的人,他想如果是换作对方,一定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转而开始了另一个他更为关心的话题。

“那么,我还有别的问题想要请教你,过去我和那孩子说的事情,说到底只是我的推测,现在我想正式地请教你,你和菖蒲教团之间又存在什么样的关系,他们是怎么找到你,并让你做那些事情的。”

“啊……是呢,差不多该谈到这个话题了。”弥子调整了下姿势,抛去了刚刚轻松的态度,她的姿态变得十分严肃而端正。

“菖蒲教团是最初由日本人在法国成立的宗教。教义呢……就是肉身救赎。吾是在教团里降生的,并且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吾的责任就被决定了。吾的出生便是为了菖蒲教义,吾的存在便是为了证实教义。吾是被刻意造出来的‘神’,也就是所谓的‘icon’。”

听完弥子的解释,他又回忆起有关救赎的那些片段,原本平静的内心再次激起了波澜。

“……神,就应该做那样的事情吗?”


“那要看去怎么定义行为了。不过通过仪式吾的确可以使人通达,所以这是吾的才能。”

“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会开心吗?”

“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情,非要说的话,是抱着爱和救赎的心吧。”

他不能理解,或许是在潜意识里,他依然把那种称为性交的行为视为一种暴力。

“做这些事就能爱和救赎他人吗?”

“从结果上来说,是做到了的。通过对吾进行肢体上的发泄,是可以获得一定精神上的通达的。单纯的随便对别人舞刀弄枪当然是不可以的哦?”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定了这样的说法“但那也是一种伤害,而且通过性交获得的通达就能解决人的所有精神问题吗?说到底……那也只是一种暴力而已。”

“看来汝是误会了吾的意思了。通过这个形式,吾的才能可以令人‘解脱’。那不是性或者暴力的能力,而是吾的能力。”

注意到他依旧困惑的眼神,弥子似乎并不想再作过多的解释。“不能理解也没关系,当作事实接受就可以了。”

“不,我并没有否定弥子确实有这个能力的意思,我只是不理解,你的才能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使用吗?”

“这个吾不能回答,因为吾没有用其他的方式尝试过。”言罢,她又补充道"但是,汝还是不要认为可以在这点有所转寰了,吾是菖蒲的御子,吾不会会进行其他的选择,吾也不会有其他的解答。这,也是事实。”

“不会进行其他选择……你还想继续这种救赎吗?”

“到了那个时候,吾的选择也就只有一种。就好像金鱼只能生存在水里,人活着就需要呼吸。”

“之前我问过另一个你一个问题。但她没有回答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想再问一次。弥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但其实说的也是事实啊,就是做了救赎的事情,在教堂前面。”说到这个,弥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后面引发的场面有点壮观就是了,哈哈哈哈。”

“后面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做起来了?"

他仿佛又重新沉入了深渊,光是想象那样的场景,他就差点站不住脚,而面前看着比自己还要娇小许多的小女孩却能一脸轻松地诉说这些,更让他觉得外面的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疯狂。

“你很喜欢这种事情吗?”

“没有?只是觉得事情变成这样很有趣。”结束了大笑之后,弥子撑着脸看修,声音依然带有笑意。“刚才不是回答过了吗?对此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那……"思索片刻后,他艰难地重新组织起语言,试图让对方明白目前问题的严重性"你觉得,失去了你的菖蒲教团还能继续开展下去吗?先不说过去你被捕的时候会不会也波及到教团的维持,我们现在的这些谈话也会被其他观看电视节目的人看到,我觉得你曾经的教团很难还能再继续存在。”

“首先呢……吾不知道节目是不是会真的完完全全播放出去,不过吾其实并不关心这一点。然后,菖蒲现在如何,吾也关心不到。汝现在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倘若真的有意义,那也是吾能活着出去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到了,汝会告诉你吾的回答。如果汝真的意难平的话,那么弥子的回答是,会在找到自己的答案之前,先试着作为人类活着。或许,这个说法可以让汝更舒服一些。”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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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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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7 00: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修_张 于 2020-12-7 00:04 编辑

倘若他是希望自己能够舒服一点,那从一开始他只需像曾经调酒师对自己的那般,单方面地接受弥子施舍于自己的那份温柔就好了,但说到底那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依靠他人。然后重蹈他与调酒师的末路罢了。他从未真正接纳过调酒师,就连调酒师唯一一次试图依赖他也被他曲解成了不正确的行为,也成为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已经……不想再以自己的自以为温柔的方式去伤害他人了。

“我的想法怎么样都没所谓,我想知道弥子你自己的想法。”

“不管你觉得这样的行为可以让你获得救赎,还是只会伤害到你,我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并且只以你自己的意志来判断,最后找到让你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所以如果你是发自真心觉得这么做没有问题,我不会阻拦你。”

听完他的回答后,弥子轻轻地笑了起来,相比谈论起教会时那无法掩饰的戏谑与嘲讽,她此刻的神情似乎比之前要更为真诚一些。

“谢谢汝。不过,太晚了。”

“……你是什么意思?”

“从……正式成为御子的那一天,吾就开始在水下呼吸了。现在让汝上岸,已经太晚了。不过……是呢。或许对‘那孩子’来说,还没有太晚吧。”

“这没有什么是晚的。从你的说法来看,迄今为止,你也只经历过在教团里的生活,没有见过其他东西吧。现在还来得及,现在你还可以看看你曾经没见过的风景,还能体验你没有体验过的生活。也许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们没有办法抛弃和否定过去的自己,但不代表我们就没法获得新的,可以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东西。”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足于吧台之外的世界之外的恐慌,以及最后收获的兴奋和感动,那是他曾经所无法想象的,也是只有踏出那个世界之外才能收获到的东西。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孩子,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有机会去体验更多的事情,再去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请不要放弃自己。"
【待补充】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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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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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7 00:03:52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回想起来,刚开始发觉出现异常的时候,是持续服药的第二天开始开始。

他依然会想起那些糟糕的过去,但他突然之间开始再为那些过往波动。为了战胜痛苦而服用的药物夺去了他的感知能力,也剥夺了他再感受其他事物的能力,他还是会回忆起那些甘苦并存的过去,也还是会想起调酒师的音容相貌,可除此之外,他似乎并不能感受到更多东西。

他坏掉了,可又不算完全坏掉。正是那部分情感让他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讽刺的是当那些感觉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一切都不正常了起来,不明白自己是该为了什么而活。

他开始搞不明白究竟是服药前试图寻求死亡的自己不正常,还是现在这副毫无感知的身体坏的更为彻底。于是他做了一次尝试。

他拿起了刀子,那把曾经二度被他用于自尽的水果刀,此刻又一次被他握在手里,抱着相同的目的和不同的心态,他把锋利的一面贴近了自己左侧腹部用力挤压,再顺着一个方向切开。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痛感顺着神经末梢成功传递到了大脑,这反而多多少少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还活着,痛觉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而消失,说明身体机能正如他往日一般正常地工作。还没来得及判断过来这是否算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手里的鲜血让他停止了思考,腹部还在不断流血,完全玷污了紧身衣和衬衫。也许这个时候有人过来会以为自己被什么人给袭击。但在听到他的目的后或许会对他投以看异类的表情也说不定,反正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干脆这样就好了。

处理好自己的伤势之后,他又闲了下来。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还是会因为酒精涂抹在伤口上痛得撕心裂肺,却又很难因此释怀下来。平时需要他端坐在内的吧台因为医生的禁酒令而变得清闲。他想起在没有遇到调酒师之前自己在黑曜石里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一个人,与他一样内敛的铃木雅纪只会在需要接客和教导他的时候才会多说话说,多数时候陪伴他的只有摇酒壶和酒精饮品。他根本不需要思考倘若自己孤身一人时该怎么生活,因为这才是他最为习惯的生活。
茕茕独立,孑然一身,这才是他自己的人生,也是他曾抗拒的人生。

矢内原温之对他说过,人之所以会活下去只是因为想要活着。但不被他人需要,也不需要他人,真的算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曾经的他又是那么渴望能有一个与自己拥有联系的人,又那么不择手段地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伤口,哪怕是以毁灭自己为前提。

他不太明白,但留给他明白的时间又有多少。也许有朝一日他会像在这里死去的其他人一般,或许是被人杀死,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杀死了别人,又或者是遭遇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意外中死去。生命从来都是脆弱的,曾经在死亡边缘摸索的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于过去的自己而言,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再随便地死于非命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但现在他却难以重新释怀。
【待补充】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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