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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出题篇II / 解题篇I】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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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沉睡于此好人难觅社交恐怖份子玩心高手

发表于 2024-3-6 12:4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240304_SRZ3_Chapter 2 Cover.png




 
我的台词言不及义。
意象之血被思虑吸干。
我的戏剧不再上演。
身后的布景正被那些感到无趣的人撤走。
我的戏对他们说话,如今与他们脱了干系。
我也不再觉得有趣。
我不想再演下去。

——《哈姆雷特机器》




前篇


【出题篇I】 『 离群值 』

“The Outlier”

* 该作品发表于《囚人论破II》期间。有些事物/设定/伏笔未曾改变。



续篇


【未解锁】【解题篇II】 『 钩子上的肉 』

“Meat on the Hook”

*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是如何成为“残余”的。也许。




图 & 文 by 硝烟

字数 = 16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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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2:54:03 | 显示全部楼层



audio.png


[本文文本整理自对元·超高校级的国标舞者——基顿·达·科斯塔的闻讯录音]

[出于保护相关人士身份的必要,与主旨、主题无关的部分内容将被删减或隐藏]




        已经开始录音了吗?

        ......啊,好。

        抱歉把您挡在门外这么久,我也是小心为上。当今世道,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您看,前几天这一带就有暴动吧?反对才能者的……

        唉,算了,不谈哪些晦气的事情了。这间客厅很不错吧?我请人特别设计的,在这种日子里最适合喝酒了。您也这么觉得吧?要不要来点喝的?您能喝酒吗?



[此处略去了双方关于酒精偏好等问题的礼节性寒暄。 ]




        好了好了,闲话休提。总之……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来着?

        哦对,您想问玛——是想问阿麻理的事,对吧?

        丑话说在前头,希望您先能降低期待,我这里或许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不,请不要误会!这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们至少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我对他的近况真的是一无所知。我们之间的联系大概只有“偶尔在新闻上能看见彼此信息”的程度......

        比起我,这种事情问妮娅不是更好吗?至少她可能会比我更加了解《高天原》结束之后,阿麻理都做过些什么。

        您已经找过她吗?

        唉,不是我说啊,要一介“编舞师”去担任调解普通人跟超高校级之间的中间人也太怪了吧。我知道他的身份很特殊,但就没有别人能办这件事了吗?

        而且……

        这么说来,有件事情倒古怪得很。

        该怎么说呢?


我以为阿麻理他早就已经死了。




        哦,就是摩洛哥那件事。

        您还记得吗?几个月前卡萨布兰卡那边发生过一场大规模的燃气管道爆炸……我一直听说那不是意外,而是某种暗杀或者袭击之类的。我记得当时就有风声说,他死在那场意外里了还是什么的。[注1]

        我怎么知道的?这个……有个一直在调查这种“真相被掩盖的案件”的志愿者组织吧。据说那个组织发布过那起事件的调查报告。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一直在调查天之花冠事件的那个组织。

        不,我没读过——我没空读。这是让AI帮我总结出来的新闻报告。听说合作联盟那边连他的葬礼都秘密举行过了。

        那是谣言吗?

        您也不知道吗?

        好吧……无论如何,既然他进入了《幽冥界》,那那份调查的结论就是假的了。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不在了。

        愿主保佑他的灵魂……唉。

        好人不长命啊!


[对话双方在此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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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3: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您还有什么事情想问吗?

        ……想知道他的早年经历?为什么?

        不对,现在想想,那家伙的一生还真是有够诡异的。

        ......唉,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跟人谈到“玛丽亚”的事。 他开始用现在的名字时我们已经不搭档了。所以对我来说,我还是更习惯“玛丽亚”这个称呼。

        等等,您不知道吗?“玛丽亚”是他的本名父母给的名字,极度女性化的名字。他没讲过这件事吗?

        好吧,也不奇怪。那家伙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谈论自己的事情,可以理解。您有看《幽冥界》吧?我认为他已经在节目中解释过自己的想法了。他希望别人看见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丁零当啷挂在身上的一大堆标签……您能明白吗?

        其实这是个文字游戏,把Maria的字母重新排列一下,就成了Amari.

        就只是这样而已。很简单吧?竟然没有人察觉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顺带一提,这个名字是我提议的,是意大利语中的“苦酒”。不,我们两个跟意大利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当时我很喜欢看黑帮电影,所以......

        不,不,您真的、真的不用在意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而且,后来我就没那么喜欢了。

        总而言之,就像您知道的那样,玛丽亚曾经是我的舞伴。[注2]我们从小就认识,所以自然而然就结成了搭档。国标舞这事是我邀请他的。

        当时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舞者,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毕竟我——我们是那样的出身。

        我们最后一次搭档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二十二年前,在黑池的舞蹈节。

        哦,当然,我们当时有拿到赞助。不然两个未成年、没有背景也没有钱的小鬼哪能够去参赛。您知道吧,这是一种超前投资。有些商家会在有可能成为超高校级的孩子身上下注,尤其是体育或者艺术项目。万一成功了,他们就能从这样的投资身上获得报酬。即便没有成功,也能透过让这些孩子在各种露脸来为自己的产品或者服务进当广告宣传。

        就像那句老话——“把一大堆东西丢到墙上,看看有没有东西能够黏住”。才能者的光环是很有效的。

        您在说什么啊,回报当然很丰厚了?要不然整个围绕着才能者申报产业的称号是哪里来的?

        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霍桑教育”[注3]之类的名字——就是发掘并培养出了Ruby的那个机构。Ruby出道之后,他们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吗?感觉每一块广告牌上都挂着他们的广告。

        您知道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吗?就是家里有升学儿童的父母。他们会削尖了脑袋想要找出让自己孩子获得称号的方法的。因为获得称号就意味着获得了通向成功的入场券嘛!

        也怪不得他们。才能者跟普通人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当然,我是指的是我们这些真正具有才能的人。欺世盗名之徒就算了吧。我知道有很多臭鱼烂虾是通过玩弄规则来钻系统漏洞、从而拿到称号……那些教育组织不就是专门教人们干这种事情的吗?

        不过往另一方面想……



正是因为人们追逐才能者的头衔与称号,我们才得到了被世人看见的机会。




        看看我吧,哈哈……虽然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但当年我也是是那个成功黏在超高校级荣誉墙上的人。

        好了,或许我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了……我们还是来谈谈我的前搭档吧。

        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对,黑池舞蹈节。

        每年五月,全世界的国标舞者会像是朝圣者一般聚集在英国黑池镇的冬季花园会馆,按照舞种和年龄层分好赛场准备一决高下。除了比赛,镇上还会举办舞蹈用品展销会之类的活动,气氛之热闹,据说就好像旧时贵族们的社交季节。

        我们当时要参加少年组的新星赛。全球所有11岁以上、16岁以下的舞者都可以参加,而且一旦拿过前三名,下一年就不能再参加了。

        听到这个年龄要求,您大概已经明白了吧?

        这项活动是每年超高校级评选的重要指标,据说负责称号的评审员会混在观众里面,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比赛期间,整个会场都杀气腾腾的。现在似乎也还是这样,我前年去看过。

        我们那年记得有四百多组选手报名吧?到了决赛阶段就只剩下十组了。

        我跟玛丽亚当年练的是“十项”,用大白话讲,就是我们参加了竞技国标舞——或者说,“体育舞蹈”(Sports Dance)的两大分类的比赛,把十个舞种都练了一遍。[注4]

        一般除非是疯了,否则是不会这样做的,毕竟两个大类的要领不太一样。不过我当时觉得,两边都表现一下应该能更容易让评审员印象深刻、拿到称号。

        不做点破格的事情,怎么能出人头地呢?

        在参加拉丁舞决赛之前,我们在摩登舞比赛那边已经拔得头筹,只是其他比赛中夺冠的次数不如当时排第二的组合多。不过只要在拉丁舞这边也拿到好名次,超高校级的名号就唾手可得了。

        实不相瞒,这样搞还挺耗人的......只能说年轻就是好。

        当然除了年轻,也必须得真的有天赋才行。

        当时我陷入了一种恍惚般的狂热状态,一门心思全都扑在跳好最后一场比赛上,所以一点都没觉得疲累。不过现在想来,许多事情是早有预兆——譬如说后来的才能评选上出的问题。我在赛前所感受到的那种杀意,可能就是预兆之一。

        那天的另一个预兆是服装。我们的服装都是赞助商借的样品——之前也提到过吧?黑池镇上正在举行舞蹈用品的展销会,我们的赞助商也有参展。当时我觉得他们的行销策略还算聪明,毕竟还有什么比让种子选手穿着自家产品比赛更加有力的宣传呢?也因为如此,从预赛到决赛,我们的着装没有一天是相同的。

        我们在决赛时收到了一件绣着暗纹的黑色舞衣,和一条美丽的普鲁士蓝色的裙子,面料看着像天鹅绒,却一点都不重,可能是什么新型材料。这条裙子的后背部分完全镂空,裙摆的部分是不对称的剪裁,上面缀满了亮片,灯光一照就会折射出夺目的光彩。唯一的问题在于,它的胸口有点太松,而裙摆的长边几乎要拖到地上地上——总之,裙子的尺寸错了。

        但我们当时没有太在意那些。

        很快,比赛的时间到了,我们手牵着手走进女皇舞厅(Empress Ballroom)。那时我爱极了那间金碧辉煌的大殿,精美的壁画,鎏金的穹顶,还有热烈的气氛——舞者的仙境也不过如此。可惜我还没在这种氛围里陶醉个够,便听见主持人喊出了我们的组号,还有我们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当时玛丽亚的肩膀猛地抖了抖。

        这是第三个预兆。但当时我还浑然不觉。我只是小声地对他说:“我们一定要成为超高校级。”



然后他牵起我的手,朝前迈出一步,说:“嗯,我们会一起跳下去。









        ……咳咳。

        ……再来一杯?




        对了,你知道吗?“国标舞者”是个比较特殊的称号。 因为竞技国标舞是从社交舞发展而来的,所以永远是两人一组进行比赛,一人担任领舞(Lead)一人负责跟随(Follow),比赛胜负跟舞者之间的配合也息息相关。因此每一次颁发称号时也是颁发给两个人。

        实不相瞒,我觉得这种特例还挺浪漫的。

        ......啊,你发现问题所在了。

        没错。

        我们确实在黑池舞蹈节上夺魁了。 但是最终,才能称号的审查结果是,我拿到了称号,排在第二名的组合中的女孩也拿到了称号,但是玛丽亚没有

        那个拿到称号的幸运女孩就是我的搭档。现任的那个。[注5]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怪异的状况,虽然我有自己的猜测。

        比方说,她的父母都是著名的舞蹈家及才能者。因此在父母的耳濡目染熏陶之下,比起我们,她的艺术造诣以及对美感的领悟要更高,有潜力达到更高的境界?

        你也看过我们后来的作品吧?我记得你说你是我们的粉丝。她做得很棒吧?在她之前,谁能想象到国标舞的框架之内还能有这样的展现呢?

        ……啧啧,你这么说就不太对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才能是可以遗传的。我记得前几年有人做过调查,身为才能者父母永远都更容易养育出具有才能的小孩。

        你看那个什么……赤座家不就是这样吗?他们家有多少个才能者来着?

        苹果不会掉在离果树太远的地方,投胎投得好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因为你一出生就享有更优秀的人脉和资源,拥有更多的试错成本,能使用更好的装备、接受更好的训练,而且更有机会到处展示自己的才能。不,我不是说个人的努力和天赋不重要。但你得承认,有钱人就是他妈的更容易成为才能者,然后养出另一批才能者小孩

        而我……


至少那个时候,我只有舞蹈、还有我自己可以依赖了。




        不不不,无论如何,这事不能怪到我搭档的头上。她的出身又不是她能决定的。你想想啊,当年决定称号能颁发给谁的,应该是那个“绯室一族”吧?这件事应该是他们的责任欸!

        他们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不是吗?所以当年的真相如何也不可考了。而且说到底这些那些到底只是我的推测,不代表实情就是那样啊。




        ——阿麻理怎麼看?

        嗯……

        他没当面跟我谈过,我们当时的气氛也挺尴尬的。所以……我不知道?但他大概对这个结果非常不爽。

        为什么?

        很明显。因为他没过多久就跑去刺青,这绝对违反了国标舞者之间不成文的准则——你看过哪个国标舞者会大刺刺地展示刺青?没有吧?那不符合高雅艺术的游戏准则

        反正……后来我们之间也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大吵了一架,虽然最后和解了。但就像我说的,超高校级跟普通人之间就是有云泥之别,所以我们的交集自然就越来越少。

        后来我为了精进才能来了尼斯,再也没有回过故乡。他应该有上高中啦,但在我们那块,上了高中跟没上也没有什么差别。[注6] 反正我知道他再也没有跳过国标舞。我猜,也没有水平相近的人可以跟他搭档了。

        嗯,我们就这样慢慢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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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3: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转校生”的事情,对吧?

        对哦,他的相关信息好像被掩盖过,现在还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不过现在阿麻理已经死了,所以我猜……告诉你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说是这样……其实关于这部分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详情,能说的部分相当有限。我只知道在我拿到称号两年之后,突然之间,圈内圈外的人都在谈论《帕塔索拉》

        你有看过吧?以南美地区的鬼怪传说为蓝本的舞剧。虽然作者的资料都被系统性地清理了,不过剧目身应该是留下了的?

        看过啊?那讲起来就轻松多了。

        现在回想起来,整件事还是弥漫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那原本只是某间社区剧场自行排演的剧目。作为原典的传说本身在南美以外毫无知名度,本来这种东西应当是入不了西区与宽街的法眼的。我也不太清楚它是怎么突然流行起来的。[注7]

        ……啊?结果是因为社交网络跟口耳相传哦?有人在上面推荐了?

        你真厉害,竟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哦。是用心调查过吗?

        你是他的粉丝吗?

        是粉丝?那难怪了。

        确实啦,那玩意儿还挺……雅俗共赏的。所以我身边也有很有名的超高校级高度赞扬它的艺术性和完成度。但对圈内人更多人来说,比起欣赏作品本身,更多的是感到了……焦虑?

        你不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所以不知道吧。但当时的状况还真是挺恐怖的?

        不不不,是对于我们才能者来说啦。因为你看,什么东西会红,什么东西不会,对我们才能者来说都是有规律的,而这个规律可以简单地总结为“才能者做的东西会红”。如果不是发给能最优秀的人,那才能者的称号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吧?

        但那部作品受欢迎的程度完全超越了我们的想象,几乎可以说是我们前所未见的程度。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海外巡演的日程已经敲定好,改编版权也马上就被高价售出。结果没过多久,整个圈子都在问的问题就从“你觉得《帕塔索拉》怎么样”变成了“《帕塔索拉》究竟出自谁的手笔?



是某位玩心大发、决定匿名创作超高校级……

抑或是,某只我们一无所知的怪物?




        所以,你能想象到吧?当他们发现阿麻理·赫南德兹不是什么超高校级的马甲、只是一个被这个称号评定系统拒绝过的失败者——一介普通人之后,有多么震惊跟恐惧了吧?

        我除外啦。我知道那家伙的能力大概是个什么水平……虽然我也不是完全不吃惊。毕竟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我以为就跟许多人一样,他会彻底放弃舞蹈,但显然他没有。

        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对其他人来说就很难讲了。

        他们把开始把他叫做离群值,就是那种大幅偏离正常数值、不知道是不是记录失误的数据。他们担心这个数据会是真实的记录,会让整个数据池、乃至整个系统出现偏差。他们在讨论是不是要将他剔除出统计数据,否认他取得的成就,将这视作一种意外跟偶然,而不是……我不知道,别的什么东西

        你明白吗?他们就是害怕到了这种程度

        总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扯谈了。更他妈扯的是没两个月过后,他竟然破例获得了称号,转进了相关的院校。



操,这是谁他妈想出来的处理方式啊?




        我就明说了:我至今都搞不懂这究竟是谁的主意,以及这个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因为这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从“称号”和“超高校级”这些个概念诞生开始,这世界上有多少个转校生?

        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过,但越是现代就越是趋近于零吧?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想象吧。[注8]



但在阿麻理·赫南德兹身上,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唉……虽然给他称号、把他拉进才能者群体里算是平息了此前的风波,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引发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

        你看,道理是这样的:如果超高校级称号就是通往成功的入场券,那么负责鉴定才能、颁发称号的机构就就必须是公正的、完美的,不出能任何纰漏。 这样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地接受“才能者就是最优秀的”这一事实。

        但这样一来,阿麻理是什么情况?

        他早在称号评审时就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才能,但是当时却没有获得相应的称号,现在发现了……某种错误——姑且算是错误吧。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得不特事特办地补发称号。反过来说,也就是当时的称号颁发机制是有问题、有可能出错的喽?



这才是问题真正大条了的地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当年的才能系统一个重大的系统漏洞。一个会威胁到所有才能者的合法性的系统漏洞。意味着突然之间,所有在这场优胜劣汰中失败的普通人们会开始想:"操,难道我也被这个才能称号审核的机制暗算了?莫不是其实我也是有资格的,只是我被权贵阴了?"猜疑的时代开始了!打倒顺从的幸福!憎恨万岁,蔑视万岁,反叛万岁,死亡万岁!当她携带屠刀走进你们的卧室,你们就应明白什么是真理[注9]

        ……没有哪个行政机关能受得住这样的压力的。

        有时候我会想......或许,这个系统真的就只出现过这么一次错误。之前它所有判例都是完美无缺的。

        但出错一次就够了。



一次就足够让人开始思考:之前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长话短说,最终阿麻理·赫南德兹还是获得了超高校级称号,绯室一族那坚不可摧的大厦开始倾颓。[注10] 有人开始讨论要不要建立一个由才能者来决定称号归属的组织。后来校友会诞生了。之后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大概也清楚了吧。




        ……唉。

        我感觉好累。

        再来一杯?拜托。再来一杯。

        你不用推辞。我想喝。有些晚上你就是这样,想要喝酒。 想要喝个烂醉,想要忘记这他妈的一切混乱......奇怪的事情。

        唉,操。

        不……你倒是跟我说说,看完那样的处刑之后谁他妈睡得着啊?




[达·科斯塔在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明显地醉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重新开始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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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3: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那种......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你打开新闻频道,赫然发现死者是自己的旧相识,像是“死亡”突然触手可及。 它开始侵蚀你的过去,侵蚀你熟知的一部分。 那里会留下一个空洞,一个漆黑的空洞。这就是死亡。虚无。一个句号

        我知道。我大概早就不是他的亲密好友了。然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即便到了这种程度我还是觉得......一切都很超现实。

        他死了。死了。死了!没有死在阿玛拉琳娜的街头,没有死在《高天原》之中,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大卸八块,死无全尸。他们玩弄他的尸体,他们……叫出那些东西
        那些人偶。他们模仿过去的他。他们嘲弄他。

        “残余”……是吧?哈,真是个好名字,天知道他为什么顶着这么个名字跟个搞笑的机械头套进了这档该死的节目。这件事跟尼娅有关吗?跟合作联盟有关吗?我不清楚。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并不想搞清楚。

        真是够了。他娘的够了。这泡狗屎烂污的糟糕节目。

        啊?你说什么?

        哦,阿玛拉琳娜是我们出生的地方。是个臭名昭著的棚屋区,在巴西……巴伊亚州的萨尔瓦多。任何一个旅游网站都会告诉你,这座城市由殖民者建立,曾是奴隶交易中心、新世界最大的城市跟巴西独立运动的源头,现在又以卡波耶拉的发祥地和全球最大的嘉年华而闻名。但是去他妈的一切冠冕堂皇的华丽辞藻,我对那里的印象不太美好。

        听着,听着,年轻人,我可以跟你说一个故事.

        六岁那年的时候,我跟妹妹在自家楼下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支用过的注射器。 当时我们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玩意儿,觉得挺有意思,就把它带回了家。结果呢?我家长姐看到这个东西就像疯了一样冲我们大吼大叫,抢走了注射器,还把我们关起来。等爸妈下班后,我们还挨了一顿毒打,我妹吓得从此害怕去看医生......懂了吗?那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听不明白吗?

        你这走运的混账,看来你的成长环境还不错。至于我——我们,我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那个地方几百年前是奴隶住的,到了现代也差不多。穷人,烂人,失业、混不上称号的年轻人,总之就是一块巨大的毒疮,没有任何人想管。电线和水管要靠居民自己拉,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没有下水道。最近的学校在隔壁大区。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曾经有个超高校级信誓旦旦,想要把这里好好改造一番......你知道的,就是那套,“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那种听着特别美妙的宣传词。但是这件事并没有任何后续。

        可能是因为他收到了死亡威胁,或者干脆就是已经死了吧。在我们那边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和玛丽亚的交情是怎么开始的来着?哦,对,其实是我们干了一架

        事件的具体起因是……妈的,我忘了。忘干净了。不知道。不清楚。但我记得那年我们都不大,可能就七八岁左右。我们在一座教堂后方的水泥地上打成一团。玛丽亚掐着我的脖子,剪得歪歪斜斜的指甲陷进我的脖子里,我便一拳招呼到他的脸上。就好像我们彼此之间已经结下了数百年的深仇大恨。

        没有大人来阻止我们。没有人在乎我们。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吐了一口唾沫,顺带吐出一颗拉着血丝的乳牙。我的脖子上痒痒的,应该是破了皮,不过那个时候,我最先开考虑的是要怎么跟妈妈解释。

        我骂他怪胎,这是我当年学会的最狠毒的话。然后玛丽亚也不甘示弱地吼回来:“你才是怪胎!”

        他穿着唱诗班的衣服,就是那种白白的罩袍。哈,在疯人院他们是不是也会给我们套上这样的衣服?那件衣服被我撕了一个口子,但那件衣服本来就很脏也很烂。烂透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个黄色的东西——一个用黄布缝起来的护身符,上面粗糙地缀了个十字架。

        巴伊亚的绝大多数人都信教,圣巴斯加是我们那块最受欢迎的偶像——如果教皇大人能被称为偶像的话。随便啦。总之这种护身符一般会挂在坏孩子的脖子上,作用是给他们驱魔,每个盛惠两百一十雷亚尔。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护身符,而我的那只刚刚被拽了下来,现在正被玛丽亚抓在手里。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跟玛丽亚对上视线。他看看我,看看手里的护身符,再看看地上那个,脸突然涨得通红。很滑稽吧?嗄?但也就是这个瞬间,我感觉自己感应到了什么。

        不过,在我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玛丽亚已经一把抄起地上那个护身符狼狈地逃窜。跑出几步之后才想起手里还拽着属于我的那个护符,又折返回来喊了一声:“还你!”

        他把它摔在我的胸前,这才再次展开逃亡。

        我……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天太阳很晒,地上的鲜血和唾沫没一会儿就被烘干了,只剩下那颗发黄的乳牙还留在水泥地上,弯曲的牙根像两条伸出的腿,无力又可笑。

        我捡起它揣进口袋里。两天后,我在另一条小巷里堵到了玛丽亚,把这颗乳牙还给了他。

        于是我们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或许也是那段时间里彼此唯一的朋友。因为就算是阿玛拉琳娜,也很难找出跟我们一样的怪胎了。

        所以,你懂吗?老爹嗑“焦油”嗑上头的时候,我会逃到屋顶上,向东跑过十五座房顶,来到玛丽亚家。玛丽亚的房间是顶层的一个小阁楼,只要在玻璃上用3-4-3的节奏敲一阵子,他就会打开防盗网让我进去。

        他的家人不会管我们。我们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墙上的污渍——你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忽视它们的存在,而不用理会它们。

        他的房间兼作他家杂物间。我操,那真有够逼仄。在摆了一张老旧的双层床后,连门都没办法完全打开。床底、床的下层和门后都用来堆他家里人的杂物了,所以玛丽亚的地盘其实只有双层床的上层。不过,他的床尾装了个小吊柜,里头塞了一台从客厅淘汰出来的、喇叭坏了的小电视,还有配套的DVD碟片机。上个世代的产物

        在我躲到他家的那些夜晚,我们通常会一起缩在双层床的上层,一张一张碟片看到天明。当然都是盗版的。


现在你知道我的黑帮片是从哪里看的了没?



        我记得我们看过一部很老的美国动画,它的开头是这样的:主角是位天使,而天堂是一家婴儿工厂,每个婴儿都是在那里被生产出来,再由仙鹤送到父母的手里的。在造人时,天使们会先用云朵做出肉体,再根据肉体的性别,往里面塞进男孩或女孩的灵魂——男孩是蓝色,女孩是粉红色。只有被塞进灵魂之后,云做的肉体才会动起来,大哭、大笑、大吵大闹,最终长成出色的大人。

        接下来的六十分钟讲述的是主人翁的赎罪过程,但我根本没记住。只有开头最重要。当时我想:原来如此,所以这个世界上偶尔也会出现像我、像玛丽亚这样的人。[注11]粗心的天使将我们塞进了性别相反的身体里,来不及检查就已经被仙鹤带走、送到我们的父母手上,给他们带来无尽的叹息与不幸。



我们是天堂工厂生产的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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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沉睡于此好人难觅社交恐怖份子玩心高手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3: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不常提到家人,不是吗?可以理解。我也不提。

        你问我吗?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只是跟死了差不多。那群腐烂到根里的家伙压根儿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我想他们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成为了超高校级。离经叛道就要付出代价。我懂的。[注12][注13]

        我吗?

        我爹嗑药磕挂了啊。提了也没用。我妈……天知道她死前在哪个男人的床上淫叫呢。但有些时候,保持距离对彼此才是好事。尽管我不太确定玛丽亚有没有这样做……反正,嗝,我就是这样做的。斩断所有联系,懂?

        哦,对了,这么说来……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逃学,坐在楼顶看条子收尸。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听着,听着,阿玛拉琳娜这种地方绝不会出现在旅游攻略上,只会出现在时事新闻里。正派体面的市民是绝不会靠近阿玛拉林娜的,倒是有不少游客抱着猎奇的心态进来,躺在担架上出去。

        所以每次这边死个什么人,我们就不会上学,因为警车开不进来,会停在出入口外,挡住所有出去的路。 绕路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走进不该进去的地区,那还不如逃学。

        那天应该也是类似的情况......什么来着?好像是某某帮派的某某小嘍啰有些嗨翻天了,跑到对面的地盘挑事,叫人给一枪崩了,进而引发了一连串的火并。枪声了一整夜,我跟玛丽亚双双失眠。

        总之太阳升起来之后,条子终于出现,坐收渔翁之利。他们总是这样,姗姗来迟,活着根本不出现,一点屁用都没有。天上,电视台的直升飞机一架接一架地开过去,发出隆隆的声音。过了一阵子,有写穿着白色防护服,带着面罩的人从后巷里拖出一具尸体,半边脑袋没了,肚皮上有几个窟窿,手上还握着一把天蓝色的冲锋枪。

        我认出那是“点点”的作品,把它指给玛丽亚看。

        点点是那阵子比较出名的一个3D打印匠,喜欢用天蓝色的材料,做的武器在我们这带小有名气,经常在帮派手里流通。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他又不是才能者。没有人会报告他的事情的。虽然他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手艺人。但是没有人会记得。

        他死了啊。有个清晨他被发现挂在树上,舌头被割开,阴茎切掉了塞在嘴里。他们说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没兴趣。不想问。

        你他妈也别问了好不好!

        有时候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会害死你的,懂?电影里的黑手党都很优雅,感觉会穿着黑西装,在西西里的午后阳光下一边抽雪茄一边商讨大事。但我遇到过的帮派分子全是一群渣滓,个个有毒瘾,为了讨上一口连自己老婆女儿都卖。没有什么是他们急了眼干不出来的。我们都懂。

        去你妈的,我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

        我不是说过吗,我曾经喜欢过黑帮片的。只能说艺术高于生活。我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已经脱离那个环境了……

        说回那件事吧。

        条子封锁了现场,有两个白衣人扛着一个棺材似的大塑料盒,走过来,后面跟了个挂金十字架的神父。圣巴斯加派,体罚过我。渣滓。他胸前挂着的金十字架有些太招摇了,幸好在这个遍地都是圣巴斯加二世的地方,除了正在瘾头上的毒虫,没人敢抢一个神父。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人冲破了封锁线,扑在尸体身上,开始猛哭。白衣人不得不把她拽开。衣服破了,奶子露了出来。

        这当然很狼狈、很不体面,但又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事情。

        那个神父开始劝解那个女人,而白衣人则开始将附近的碎肢之类的东西扫进盒子里。就在这个时候,玛丽亚突然平静地跟我说:“我哥就是这么死的。 ”[注14]

        我问他时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是去年圣诞节——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所以我不知道。合理。我又问他有没有看见现场,他只是回答说:“我早几分钟回家就能拉住哥了。 ”

        我说:“那你有可能已經死了。 ”

        他还是看着那个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我早几分钟回家就能拉住哥了。 ”

        操,你真应该看看哪个时候他的表情。



就仿佛他可以改变历史,让那个浑身窟窿的男人活过来一样。





        他怎么老在想这种事情啊。不学学怎么忘记过去吗?

        他真的......不够聪明,不是吗?脑子不好使——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但没有聪明到能够学会明哲保身。你仔细琢磨琢磨吧,聪明人哪会趟他趟过的那些浑水呢?

        他都从《高天原》那种鬼地方回来了,干嘛还要帮合作联盟做事?啊?不算帮合作联盟?我不管,反正差不多了,你去问问看,所有人都在说他又他妈回去当合作联盟的狗腿子了。要我说,干嘛要试图跟那些想杀了我们这些超高校级的暴民们沟通?去隐居、去保持中立,或者想个更加巧妙的计策之类的......怎么样都好。他这辈子做错的选择还不够多吗?

        怎么,难道他做了什么的话就真的能让人活过来不成?

        不可能的吧。在我看来他只是应激罢了。急切地想做些什么,急着区送死,好弥补从高天原活下来的不安。那叫什么玩意儿?幸存者愧疚?

        大义?我呸。所谓的大义,不就是一块随便拿来做借口的狗皮膏药吗?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考虑这个。你说他脑子有病?他的思想是什么?“头脑的创伤?”[注15]

        ……哼。

        你有听说过那个传闻吧?

        《高天原》结束之后,他们在考虑撤销他的才能称号

        理由?呸,那还不简单。他不是在《高天原》那档节目里失去了双腿嘛。回到地球之后又一直四处奔走调停,根本没创作。我想想……他上一次出作品都已经是+3年的事了,之后就是人工冬眠,在之后就是《高天原》。

        这都已经十年了啊。对于一个才能者来说太漫长了。明明不是老得跳不动了,却十年都没有推出过新作品——



你说,这样还能算是才能者吗




        至少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这么认为了。反正,他的称号本来也就是通过特殊方式拿到的,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特权嘛。

        ……说真的,我无法理解

        玛丽亚热爱舞蹈,这点我可以跟你打包票。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为了实现某些无聊又空泛的概念,而去放弃他热爱的事业和才能呢?

        你还记得他在《幽冥界》里说了什么话吗?

        “我希望别人认识我的时候,先关注我”——而不是他的才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太他妈难听了这句话,他怎么敢的。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残余”,但这句话膈应到我了。

        他凭什么表现得像是根本不在乎什么才能跟称号一样。明明他也接受了称号啊?

        哼,“转学生”……还挺特殊哈……无论怎样,他难道不是才能者吗?



难道你可以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在乎有没有获得称号吗?





        ……啊?那他一开始落选时不爽个屁啊!

        是因为别的事才感到不爽?

        你开玩笑吧……如果他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乎才能者的身份跟称号……那么我、我……



像我这样的,抛弃一切才拿到称号、过上好日子的人……又算什么呢?




        “宿命的连锁”?哈哈,我不清楚……我也配清楚吗?

        八成是他从高天原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吧。那家伙总是这样,在寻找着些什么——那些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东西。也许他发现了什么事情……嗝,就是那种,巨大的阴谋或者秘密之类的,然后决定参和进去。我乱猜的,但是听起来很像是那家伙会干的事情。你想,在看到一个写着“危险!”的门的时候,你会去推开吗?被火焰烧伤之后,你还会再去试图触碰火焰吗?不会吧?你的生存本能会告诉你这很危险,你会知道如何规避危险。我也是。我们正常人都这样。


但我觉得他不会。或者说,他很难做到。



        纯傻逼一个。

        所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死了又活,然后死得更透彻……操,管他呢!操。他现在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死了就不能做任何事情了!

        ……我不明白。

        我早就说过……别太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弄不清楚现在的他在想什么,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同!听懂了吗?不同!我只清楚有关玛丽亚的事。至于“阿麻理·赫南德兹”和“残余”,对我来说都只是陌生人了。

        你满意了吗?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了。



        他奶奶的,这酒怎么变得这么难喝……


这明明是好酒啊。







        嗯?

        ……你想做什么。

        喂,你拿着什么?





[录音中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接着,响起了一声经过消音器压抑的枪声]

[之后是某种重物坠地的声音。以及漫长的沉默。]

[录音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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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3:30:27 | 显示全部楼层
end note.png


【附录A】一则新闻报道的截图


报纸名称:现代时报 

标题:才能者惨遭枪杀,犯罪率升高遭质疑 


    【尼斯,记者安德鲁·拉庞德】昨日上午,定居在本市的才能者【元·超高校级的国标舞者】基顿·达·科斯塔被发现倒卧在血泊之中。 尼斯警方发言人表示,报案人为死者的妻子,【元·超高校级的国标舞者】莉莉娅·达·科斯塔。她在清晨时分返回两人所住的公寓后,发现死者倒卧客厅志宏。医护人员到现场时证实死者已死亡多时,额头与胸口分别中了一枪,且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极高的酒精含量。随后,该起案件被警方定性为谋杀案件。 

    据了解,现场并未找到疑似凶器的枪支。由于达·科斯塔先生生前并未结交太多仇人,警方决定将案件的侦办方向转向近日来因对才能者的仇恨而引发的连续仇杀事件,并呼吁市民积极向警方提供线索。该案件引发了该区才能者对区域治安恶化的的疑虑,校友会与合作联盟亦发声谴责该起恶性事件。 

     截至发稿为止,警方并未抓获任何嫌犯。



【附录B】注释与查证


[1] 关于卡萨布兰卡事件:当时确实有相关的内线报告,报告摘录如下: ”今天上午,阿麻理·赫南德兹的遗体已经被送回巴西利亚。在本人的意愿下已经火化、并撒入大海。是次葬礼遵循死者的意愿,以闭门的形式进行。遵照其生前遗愿,葬礼过程并没有对外公开,但合作联盟和校友会双方都有高层出席。” 该报告已更改分类为“虚假信息/误导性线索”,并移往相关页库存档。需要对包括赫南德兹的假死原因等内容如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2] 已确认。现存的关于赫南德兹的最早的记录,是他在10-15岁期间,一则作为国标舞(竞技舞蹈)少年组选手活跃时的纸质新闻报道。当时其搭档即为后来的“超高校级的国标舞者”,基顿·达·科斯塔,资助方为巴西巴伊亚州的一家小型舞蹈用品供货商“托依-林奇有限公司”(已被收购,相关证据另附)。根据报道内容如,赫南德兹-科斯塔这对搭档曾经在全球多场少年组比赛和新星赛中夺魁。


[3]“霍桑教育”是校友会旗下的机构。由于与本案内容无关,在此不作赘述。 


[4] 关于体育舞蹈:指以社交舞(social dance)为基础发展而来的体育竞技舞蹈项目(competitive ballroom dancing)。标准竞技主要分成两大类别:国际摩登舞(International Standard)和国际拉丁舞(International Latin)。每一个类别下又各有五个舞种。摩登舞有华尔兹(Waltz),维也纳华尔兹(Viennese Waltz),国际探戈(International Tango),狐步舞(Foxtrot),快步舞(Quick Step);拉丁舞有恰恰(Cha-Cha),桑巴(Samba),斗牛舞(Paso Doble),伦巴舞(Rumba),捷舞(Jive)——以上十种舞蹈加起来统称为国际风格(International Style)。


    需要注意的是,以上仅限于正规国际比赛用的舞种。除了国际风格以外,还有美式风格(American Style)。同时,规范化后的国际拉丁舞与跟原本的舞蹈相距甚远,比如说“探戈”跟“阿根廷探戈”(Arginine Tango)就是不同的两种舞蹈。 除比赛项目此外,竞技舞蹈的参与者亦常参与表演舞蹈(Showdance),即表演性质比竞技性质更强的。其余种种细节差异,在此不进行赘述。 


 [5] 此处基顿指的,应该是莉莉娅·达·科斯塔,婚前姓名为莉莉娅·伯略。她与基顿·达·科斯塔同年获得超高校级的称号,并在此后一直搭档,后来两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关于她的资料将会另附。


 [6] 根据相关院校的档案记录,在称号评选失败之后,赫南德兹虽然名义上在读高中,但并未继续学业,处于实质上的休学状态(关于出席天数与成绩单等相关证据,以及对相关指导教师的询问等内容另附)。在就读高中之后,他彻底退出了竞技舞蹈界,并开始在南美各地的小型剧院、表演场地与舞蹈工作室间辗转流浪,担任各种杂务。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介入各地剧团的动作指导与编舞工作,在圈内逐渐累积起了一定的名望。 


[7] 已确认。在他18岁那年,由赫南德兹负责主要编舞工作的舞剧《帕塔索拉》风靡南美,这股热潮随即扩散到全球。人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该舞剧的编舞是一个并非是超高校级的普通人——这引发了一连串的、对于超高校级评选制度的质疑与呼吁。在长达半年的风波与周折过后,赫南德兹重新获得了“超高校级的编舞师”的称号,成为了历史上屈指可数的转校生。


[8]尽管当年围绕着是否应该出现“转校生”的问题,全球各地皆有着不小的反对声浪。但在获得称号之后,赫南德兹仅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用实绩成果证明了自己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这些讨论和反对的意见也就逐渐消失了。


[9] 此段为海纳•米勒的《哈姆雷特机器》的引用。 


[10] 在这里需要注意的问题是:打破传统惯例、让给赫南德兹获得称号这件事究竟是谁的授意,以及赫南德兹为什么会接下这种称号。按照达·科斯塔的证言,以及我们对赫南德兹的观察,他对称号并不那么在意。 这件事太不自然了,背后必定有人为力量的干预,需要进一步调查。 


[11] 赫南德兹的生理性别为女性,但自我认同为男性。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其并未进行性别重置手术。推测或许跟才能或其艺术追求有关。 


[12] 关于赫南德兹童年的生活记录极度欠缺,接近于零。

目前在网络上并无法找到其家人的住址与照片。巴西的民政系统似乎按照《才能者个人信息保护法》隐藏了相关的信息。我们唯一可以得知的事实是,在其刚刚成为转校生的哪一年,他表明过自己仍有跟原生家庭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并拒绝对此发表任何其他意见。此外,种种迹象皆表明,他在成为超高校级的路途上,并未得到原生家庭的任何支持和帮助。


[13] 关于《才能者信息个人保护法》:和其他地区执行的法案类似。南美洲的才能者可以申请在可公开查询的信息系统与数据库中,隐藏除了个人实绩、犯罪记录等与社会福祉相关的情报外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关系,家庭成员姓名,个人住址等。该法案仅控制公开的信息库与数据库,并不影响行政机关、法庭与学校的档案调取。这可能就是他们可以轻易地删除并隐瞒他过往活动记录与经历的原因。 


 [14] 根据达·科斯塔的证词,如果要深挖他的背景,我们或许应该从当地的黑帮势力、或宗教信众开始调查起。但这件事有可能与我们正在处理之事关联不大,是否要追查下去需要等待批示与答复。

[15]《哈姆雷特机器》。

[16] 与我们之前调查到的信息相符。





【附录C】re:请求批示

致相关人员: 

     达·科斯塔在讲话过程中处于酒精的影响与作用之下,其叙事中主观成分较多,务必注意区分他说的话与事实之间的差异,并对他的每一个主张进行细致的查证。 赫南德兹的童年细节与我们追查的问题关联不大,可以停止调查,专注精力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说卡萨布兰卡是怎么回事,以及当年的转学生事件。

     此外,该文件不属于公开信息,请特别注意保密问题,切勿对外泄露本文件的内容。




—— End of the Messa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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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6 13: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Free Talk

        ……呃,怎么会是这样的填坑过程(呆滞

        这篇内容的草稿是二期第三章时写的,但是当时怎么改都不是很满意,加上企划很忙,当时的精神状况也不太适合写作,所以一气之下就一直搁置了。

        说实话,本来它会就此坑掉的。我已经有三年没打开过这个文档了。

        但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充满了意外和转折。那一天我们大声密谋三期时,211突然提议说:不如三期让阿麻理二进宫怎么样,他挺符合我们对NPC的需求的,不是吗。

        我:好耶!我必将夺回属于我的剧本!

        于是在经历了许多波折和废案后,草案结合三期的内容,修修改改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草案相比,最终的定稿增加了很多社会相关的地方——这是考虑到很多原本在二期没有那么重要的东西,在三期重要度突然直线提升而作出的选择和处理。没想到这种变化这反而解决了我一直以来纠结的问题。

        总之我想说的就是……我写爽了!哈哈!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让我们在未来的填坑时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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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6 13:4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 于 2024-3-6 14:10 编辑

达令,达令……(手抓空气)你这么好一个人尝遍苦头了就该好好地过了,怎么会这样,我哭哭。。。
但也不后悔二期抢了剧本的事(ntm)而且你看你三期就夺回来了,我就是个帮忙拿铲子挖坑都不知道之后自己也要跳进去的人(……)
现在又要拿起铲子把爱岛挖通了,达令我们在爱岛好好过!
「悪い子でごめん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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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深愛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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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鼠死灵鼠士鼠铺常客鼠道探险家运动健儿

发表于 2024-3-6 16:30:1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我居然看到了跨越时空长河的作品(从头翻到了尾jpg)
虽然是未来背景但不得不再次说一句囚人的背景好现实,时不时是中人得停下来尝试平稳心态才能继续去看的程度的真实。
虽然于中人而言几乎没怎么接触过这位编舞先生,但是他的形象已经非常立体,跃然纸上。
虽不是全部原因但原来超高效级的大厦崩溃的导火索之一也是会有这样的理由,很合理很真实很让人无法反驳……试试不就是如此嘛。
生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遂栖心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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