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Incident 2.1 绿洲 Oasis

多萝西_梅

一些写在前面的话：

由于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身体状态和写作状态都很差，因此拖了很久。本篇作品本身剧情上还没有完结，希望可以在结算期完结。

全是感情，没有技巧，剧情接续前篇《Incident 2.0 无依之地 Nomadland》
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且文中角色行为观点并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感谢愿意借给我角色串场的叶叶老师，生生老师，lab老师和鹅老师！可爱属于角色们，OOC属于我。除多萝西以外pc角色说话行事准则请以亲妈作品为准。
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就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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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多萝西·梅：原超高校级的追风者，同时也是原超高校级的武器工程师。
法恩·拉斯特克劳福特瓦根：原超高校级的卡车司机，多萝西的同事兼（为数不多的）好友。
侯一德：囚人编号0337，超罪人级的古玩鉴定商，在法恩的介绍下，于幽冥界与多萝西熟络起来的朋友。
绯室熙：囚人编号0303，超罪人级的饲料试吃员，梅老师的开山大弟子。
切科·埃斯波西托：囚人编号0318，超罪人级的斯诺克球手，多萝西选中的荧幕搭档。

NPC：
奇塔·红土·丹那利：科尔曼其利亚部落的代理酋长，据说其姓名在当地语言中有雏鹰的意思。多萝西的老同学也是老朋友，也是她人生转折的原因之一。

多萝西_梅

-0.-

Love is so short, and forgetting is so long.

多萝西_梅

-1.-

      多萝西.梅在80号高速公路上疾驰的时候，情绪比路边杂乱一团的风滚草还要杂乱。

      每到雨季她一周七天内能有至少五天行驶在这条路上，她能倒背出公路广告牌上的电话号码，也能闭着眼睛开到路边的红色谷仓门口。此刻的她却不得不听着车内的导航，地图指示她在下一个出口驶出这里——新墨西哥是一年只下三次雨的地方，再刁钻的风暴都会绕开这块无聊至极的土地。



      升入高中的那个暑假，她带着新鲜的才能者头衔被不情不愿地带去了那里。海军陆战队不仅贴心地安排好了他们一家住所，还把她送进了一所“正常”的高中——十四岁的多萝西光是听到要在几栋楼大小的地方和两千多个人相处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从前就读的学校翻来覆去也从来没超过十八个学生，可仅仅是这么些人都让她觉得头疼。幸好，“谷仓”里的马还比学生的数量多一些。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不喜欢那所学校的，以至于在原定的入学日，她把车开到停车场后又绕了个圈翘课去了俄克拉荷马，晚上回家后果然被没收了车钥匙。第二天早上她看着准备好的书包和早餐，不情愿地成为了一名现代高中生。作为小小的报复，她也用发夹顺手撬开了边柜的锁，偷出了爸爸新买的机车钥匙。

      可即使她的行事风格乖张至此，副校长还是会站在她的机车边等着和她握手，全程连半点指责的语气都不敢有。多萝西懒得摘下手套，“无聊”二字已经是她对此地的终审判决。

      “你来之前的那个暑假，学校用你带来的经费新修了一栋教学楼。”她想起后来有人和她这样解释道，“第二笔指名投资给你的经费正好够学校把可所有科学实验室的仪器更新一遍，所以那栋新楼就修成了科学楼。”



      奇塔是学生会的主席，知道一些学校“上层的秘密”，代价则是作为学生代表的他还得抽出空来参加校董事会和校领导们的会议，提供实际上并没有人在乎的学生建议。

      “那还不如修成宿舍，这样我每天可以少接送一个人上学。”

      “那还是把钱拿出来给我买辆新车吧。”那人放下书瞧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就算有宿舍，我还是会住在家里的，我哪儿也不去。”


      你最好真的哪儿也不去，多萝西想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前不久法恩拨通她电话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是真的写错了奇塔家的地址——否则，邮局怎么可能会以地址不存在为理由退件呢？她扫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上的包裹，那上面有她故意留下的退件通知——法恩把包裹从月球上重新寄回给她后，多萝西反复比对后确认自己没弄错任何事。自然而然的，现在这份退件通知自然而然成了她兴师问罪的檄文——地月邮政的运费不便宜，带她开上一段六年没走过的路也算是说得过去。

      车尚未驶出德克萨斯境内，阴沉的天空落下几滴小雨。自动感应的雨刮器扫去前挡风玻璃上的水滴，老化的胶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踩在她本就烦躁的神经上——她想起搬去新墨西哥的那天也下着不爽快的小雨。她坐在后座上，听着相似的吱呀声在老爸昂贵的梅赛德斯里，在音乐和父亲们聊天的背景下，兀自尖叫着。

      “爸（Dad），”她记得自己凑到驾驶座边上对司机叮嘱到，“去报道之前记得换个雨刷胶条。”

      男人一如既往地快速应下，但多萝西记得，他也只是应下了而已。直到某天她开着这两轿跑到奇塔家时，胶条终于开裂了。

      她打了个急弯重新拐出高速，对不断喊着“正在重新规划路线”的导航置若罔闻地开进了附近一家加油站。她把车停在门口，径直冲进便利店里拿了一副雨刷又快步走了出来，全过程甚至没来得及给车熄火。

      她拆开纸制的包装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天边的雷声轰鸣越来越近，都快要盖住发动机的轰鸣。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二月的冻雨却还是在她刚刚拆下旧胶条的瞬间瓢泼而下，将她的卫衣浸了个彻底。

      她已经踏上旅程，却突然记不起自己出发的目的。

      透过前挡风玻璃和雨水，她看着放在副驾驶上的白色包裹。不知是冬天的雨水太过刺骨，亦或是一阵不合时宜的风过于冷冽，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狼狈地从梦中逃回现实。


      她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在，这是她进入幽冥界的第十二天。她是多萝西.梅，是拥有超高校级的追风者头衔，被称为“才能者”的这个世界的翘楚。尽管这个世界并不像从前那么喜欢她们这样的人了，却依旧愿意为了折磨她们而开设这样一档造价不菲的综艺节目。

      多萝西坐起半晌，等着全身的汗水晾干一些才走下了床，踱步到房间另一侧的书桌边坐下。夜时间的囚室昏暗，全靠玻璃窗外摄像头时不时亮起的拍摄灯，她才得以看清自己面前的几张简单装订的A4纸。上面用跳跃的文字不带感情地记述着那些她方才在梦中粗略窥见过的过往，唯独“转折”一词未被拆解缩写，反而是被墨水额外圈起强调。

      她用手背撩开被汗水浸透而贴在前额的刘海，又在那块皮肤上逗留一会儿——体温已经重新趋于正常，记忆操作捎带的低烧这次与她缠绵了两个夜晚，她拜托法恩和侯一德从医务室带来的退烧药还被放在枕边。翻阅完自己在记忆操作前所留下的笔记后，她从书桌前站起身，背开摄像机走回床上：这份短暂的低烧一时还未能完全带走她关于“转折”的记忆，她判断这可能是她得以梦见自己过往经历的原因。

      她躺回被窝里，拉下自制的眼罩。那本就不明亮的视野范围霎时落入一片漆黑，以至于先前的梦境又一次变得生动起来。她轻叹一口气，重新沉回了二月的冷风中。

多萝西_梅

-2.-

       几个小时之后，多萝西和法恩坐在食堂里吃起了早饭——自上一轮“游戏”结束前夕的绑架案风波后，她发现旧日好友把自己当成了需要照顾的高危对象，几乎每天一早都会来自己的房间敲门，随后一起吃个早饭确认自己一切正常，同时交换一些收集到的监狱情报。

       “……之后呢，Travis就开始跟我介绍这个茶点菜单，据说都是他以前每天都能吃到的家乡菜呢，有机会我也好想试试啊！”多萝西时不时点点头，很难说好友究竟获得了多少对她而言有价值的情报。不过，她仍旧不打算扫对方的兴，“或者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也可以一起做做看！”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叉起餐盘里的最后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扫过一眼贴着厨房的角落小步快跑的黑白小鼠。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正被“罪人”盯着，多萝西觉得狱卒的步速又更快了些，转眼又消失在了厨房之中。

       “不过，最近有些事情要忙。”她重新看向法恩，“没空陪你做饭了。”

       “好吧。”水蓝色长发的女人听起来有些失落，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她停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多萝西在忙什么呢？在这里也有工作吗？”

       “要去……”黑发的女人随手把鬓发撩到耳后，“要去约会。”




       约会——或者说还债的源头是昨天下午的一场意外。多萝西自餐厅一路跟踪了那只步伐轻快的落单狱卒直至四下无人的囚室塔下。被她突然抱起的黑白老鼠无措地挥舞着短小的双手双脚，大声哭喊了起来。正在她枉顾电子屏幕上出现的泪滴像素，拿出记号笔准备做个标记时，从视线死角突然涌出的一大群电子鼠顷刻把她压制在地面上，连被撞飞的记号笔都被掩埋了起来，不知所踪。

       “还希望夫人您不要因为鼠鼠们生长在阴暗的角落，就觉得可以肆无忌惮地欺凌呢？”M.M.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女仆打扮的机械鼠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背上，不轻的重量让仍在低烧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给您面子您也不愿意接受的话，就鼠实难办了呀……”

       “就鼠说呀！”

       正当多萝西打算回嘴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准备。透过眼前一片黑黑白白，她看见两三米开外的地方那个黑发的男人此刻正蹲下，托着腮一如既往地嬉笑着看她。

       “怎么能欺负小动物呢？”他故意帮腔拖长貌似是谴责的音调，“好坏哦——夫人——”

       就算有其他“罪人”来了这里，M.M.也并未就此简单地停下惩罚。又再次耳提面命不得欺负狱卒，否则会有严重惩罚的规则后，多萝西这才听到典狱长说着“当椅子这么久夫人也该累了吧”。随后，她发现背上的重量得以卸下，而狱卒们也窸窸窣窣地如同退潮般散去。

       “你看到它们是从哪里离开的了么？”她抬头问眼前的男人。

       “四面八方，每个角落。” 切科.埃斯波西托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他走到多萝西身边伸出了手，“下次记得听话点，不用我扶也能自己站起来看。”

       她有些不情不愿地握住对方伸出的手，却发现即使借力也无法让自己起身。察觉到这点的斯诺克球手松开握住的手，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微微弯下腰，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你要去医务室吗？”

       多萝西摇了摇头。

       “真的不看看？”黑发的男人挑了挑眉，咬字的时候在可疑的位置加上了重音，“你身体出了问题会影响我们做事啊？”

       “不去。”她还是摇头，“要花钱。”

       切科抱着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眼见周围人影鼠影都琢磨不见，压低声音对她说，“你知道吗？你马上就不需要钱了。医务室就是案发现场，我正准备把你抱过去杀呢。”

       “既然是人生最后一次身体检查，我就请你了，不用谢我。”

       “哈？”多萝西不解道，“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弄死，那就是大型演出事故了。检查一下伤口就好的事情——”

       “嘿！”他一边打断她的话，一边抱着她向东翼的方向走去，“你现在是人质，没有资格发表意见。”

       检查结果除了低烧并无大碍，多萝西最担心的腹部伤口也并未裂开。然而，对她而言更严重的问题是，她相当不喜欢欠别人的钱，更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被切科.埃斯波西托看见自己被一群狱卒袭击的场景更加丢人，还是让对方刷了自己的积分帮她垫付了医药费更加不爽。至少她没有判断错误的是，先前在镜头前的那一吻确实给自己涨了很多积分。想必依葫芦画瓢地再上演一些“情侣”互动，无所事事的观众们一定也会喜闻乐见的吧。

多萝西_梅

-3.-

       跨越过州际线，驶入新墨西哥境内的时候，冬雨还未停下。新换了胶条的雨刮器不再发出难听的声响，只是安静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多萝西看着身上从加油站的便利店内临时买做替换的粗布衬衫，一时不知自己为这份清净所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冬天淋的雨，尽管往年接近十月时，还有追踪价值的风暴已经不多了。便利店洗手间的烘干机毕竟和电吹风有别，为了能在午夜前赶到预定的旅馆，她不得不继续匆匆上路，寄希望于车内空调能接力将头发吹干。显然这点风力对于被彻底淋湿的头发来说帮助不大，水珠仍旧时不时从她的发尾滚落到新衬衫，甚至是她的裤子上。她不得不把临时买的浴巾披在肩膀上，以防自己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还得再买一件不合身的丑陋衬衣。

       “陶斯镇一年只有三场雨。”她想起奇塔说过的话。八月份刚到那里时，她对这句俗语的理解仅限于数据。直到从德克萨斯带来的润唇膏对总是起皮的嘴唇无计可施，她才算是对干燥有了切实的理解。

       学生时代的多萝西在升学之后依旧没能养成带水壶去学校的习惯，倒是愈发经常地舔咬嘴唇上翘起的死皮，一不经意就能把自己撕扯出血。不知奇塔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坏习惯”的，在入秋后的一天，他递给她一个薄薄的圆型铁罐。还没打开盖子，多萝西就能闻到草药与薄荷的味道。

       “你看起来像是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指指她嘴唇上的伤口，“早晚各敷一层，过两三天就能好。”

       金属的小圆罐四周都没有任何标签。多萝西把它握在手里转了一圈，随后旋开盖子，用指甲盖挑起了一些：“这还没有我平时用的润唇膏厚。真的有用吗？”

       黑发的少年有些不快地沉下脸，“家里传下来的配方，用了很久了，我姐还活着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改。”

       “这样。”她那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从善如流地把膏体在嘴唇上抹开，“我随便问问。”





       每当他提起家里的事情，多萝西总是找不到该说的话。人与人之间注定有着仅凭语言无法去沟通的事情，她想。就比方说，当她看到奇塔和家人的合影时，总是忍不住注意到他那双淡褐色的桃花眼——那双与他的姐姐，他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她毫不怀疑他们的祖父，甚至曾祖父曾祖母也有那样一双眼睛。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四岁时，爸爸准备为她从幼儿园里带回来的绘本打一套全新的书柜。他们带着她去家得宝（Home Depot）挑选木板，却被热心的店员报告给了门店经理。她记得自己独自一人坐在经理办公室里，等着爸爸们回家寻找收养相关的文件来证明她并非是被绑架来的。尽管她重复了整整三遍“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经理办公室没有窗户，她不记得自己在那里等了多久，只能看着手中的热巧克力，铺得满满的棉花糖融化在里面，甜得发苦。

       她也不大记得那位店长的道歉了，只能依稀回忆起他递出了一张不限使用期限的一折券。夹杂在那些她不在意的车轱辘话里，她想她确实听到那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先生这样说了：

       “只是，你们知道……你们长得不像一家人。（It’s just, you know… you don’t look like a family.）”

       奇塔则会有很多祖传的东西——不仅仅是那双不知从何时被这份血脉延续下来的眼睛，还有他父亲的打火机，他姐姐留下的黑胶和藏书，祖母手织的外套和曾祖父做的排笛。她偶尔会玩笑在那间屋子里走两步可以踢到三件古董，却还是把那盒润唇膏放进了贴身的口袋。

多萝西_梅

-3.- （cont'）

       她也还记得他们在那场冬雨后接吻时，那股薄荷和草药的气息冲破了啤酒的味道和她指尖怎么都洗不掉的火药味——一开始只是无意地磕碰，或许只是看到她因为夜风和雨水抖了抖，他拿起门栏上母亲织的毯子将湿漉漉的少女包裹起来。她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好把温暖的毛毯也平分一些给他。触碰摩擦的火花在毛毯下极狭窄的空间内越发失控，这对于本也算不上冷静的高中生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被雨水点燃的皮肤越发燥热，连少年少女的体温本身都有了侵略性。当时的他们对于这一切尚且生疏，却也能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忘记那些唇齿间不小心发生的磕绊，一路上争抢着对方赖以生存的空气，踉跄推搡着一起摔进卧室的床铺上。不知被谁脱下的衣服扔了满地，只剩下那条毛毯还披挂在两人的身上。年少轻狂让他们只是毫无章法地胡乱触碰啃咬对方，像是两只幼兽抱在在泥地里一起打滚。

       身体第一次纳入不属于自己的异物时，生涩的疼痛让多萝西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自己或许应该在这个时候用上爸爸之前送给她“防身”用的安全套，当时好像被她不屑一顾地扔进了副驾驶的储物箱里。

       黑发的少年也察觉到她的不适。他停下动作，那双沾染了些许水汽的桃花眼看起来有些可怜，尽管那些液体只是先前留下的雨水而非是他的眼泪。奇塔有些讨好似的俯下身，吻着她的下唇。

       “收留我……”

       多萝西听到他掺杂在粗重呼吸声之间的呢喃：

       “带我走吧。”

       她的呼吸一滞，在还未理解自己翻涌起的心情时，身体便抢先一步行动了——自说自话地拥抱住他，自说自话地点头应许，又自说自话地将他反身压下，坐在他的身上直起身子。

       “让我来吧。”她记得十五岁时的自己是那样说的，就如同一年多前，二十岁的她在学校里偶然遇见来访问的奇塔时，他们也还是这样做的——一开始他们只是在附近的餐厅约了一场用以叙旧的晚餐，心照不宣地避开过往，只是聊着那些诸如润唇膏一类的，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二天早上，当他们又在同一个被窝里醒来时，多萝西甚至怀疑自己早有预感，才会一早向当时的男友谎称只是和爸爸的老朋友一起吃饭。二十三岁的奇塔拿来电吹风替她吹干这五年间留长的头发，闲谈间的话题又回到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