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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第四章】俗谈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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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丧尸密鼠高手我是谁?打工鼠好奇害鼠人花魁之夜鼠道探险家

发表于 2024-10-11 20:3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1-7 21:3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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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0:59 编辑

60 - A 赤座 清人(Akaza Kiyoto)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个感觉像是医院的地方,床边坐着一个棕红色头发的男人。
他是?……费舍尔?……费舍尔……啊,他是德雷克·费舍尔,本杰明的弟弟。
记忆逐渐清晰起来——我从一个机器里醒来;这里是《囚人论破》;我被要求在一系列关键字中选择遗忘的主题,我选择了“自我”,为什么呢?我似乎忘了原因,不过想必我有足够合适的理由;是的,是的,还有缘,我曾关照过的那孩子也在这里。
还没有忘记其他重要的事,一切都还在预想内。



“你不用去参加超高校级认定。”
当时我正坐在客厅发呆,听到这话怔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向赤座清人。
“你想要参加认定吗?”他指指我手里的报名资料,同样露出疑惑的表情把问题抛回来,就好像现在犹豫不决的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你想要留在本宅对吧?不需要任何称号也可以留在这里呀。”
他继续理所应当地说着,也许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赤座之下的各个分家都会委派一两名成员在新东京生活,好保持一定的信赖关系和消息的流通。有些人会进入集团,负责一些重要的职位,有些人则在本宅,承担一些必要的工作,这意味着这所宅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亲缘关系。换句话说,我算是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了留在这里的权力。

赤座清人又和我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我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墙后。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我手里为何捏着这份资料,因为属于他的超高校级称号就好像是出生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般,只需要等待15岁的到来,皇冠自然会戴在他的头上。
可所有人都很清楚地知道,99%的称号都不是经由评审颁发的。那个颁发称号的组织会主动找到那些才华横溢、在世界上大放光彩的人,然后将人生的优先席位通行证赠予他们。
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无论得到什么头衔都会选择留在这里,而留在这里并不需要任何称号。
我悻悻地提交了超高校级认定的资料,然后在评审的当天逃走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找上门来,而我开始负责安排和管理宅子内的大小事务。但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就又不由得开始猜测他那天让我不要参加认定的用意。
然后我就会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是在我10岁那年,父亲带着我来到了赤座本家的宅邸,跟我说接下来这里就是我要长久生活的地方。
家主接待了我们,他和我父亲的对话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9岁的赤座清人站在家主的旁边,他和我有着相似的发色和眼瞳。
他金色的视线从父亲的身上移向了我,眯起眼睛,然后笑了起来,用不打扰成年人的音量对我说:
“我们长得有些像呢。”
“我叫清人,你是瑛对吧,第一次来这边吗?”
“我带你去看看正人吧。”

说罢便拉起我的手,带我穿过了那时对我来说还不熟悉的、迷宫一样的房子。他像是带路,又很自然地介绍着路过的每一个房间、遇见的每一个人。最后我们来到一个布置得十分温馨的房间里。
而有一位与我们拥有同样发色和眼眸的美丽女性正从这个房间出来,她轻声和我们打招呼,又聊了几句,我才惊觉这位是家主夫人,也就是清人的母亲。
她摸了摸我们俩的头,告诉我们正人正睡着,让我们小声点儿。我和清人互相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然而婴儿床上的孩子正睁大眼睛盯着我们看。
赤座清人笑了起来,轻声叫了一声“正人”,然后将一只手指伸向了床上的婴儿,婴儿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抓住了那根手指。
“很可爱吧。”赤座清人眯着眼睛冲我笑到,自豪中带着一些得意洋洋。
窗外斜进来的阳光照在婴儿车上方悬挂的装饰上,彩色的反光晃到我的眼睛,我光顾着看他,含糊不清地回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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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34: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2:18 编辑

50 - B 本杰明·费舍尔(Benjamin Fisher)

本杰明·费舍尔安静地躺在冷冻柜里,灰白的皮肤和冰冷的寒气都明示着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蓝色眼睛包围着保冷机器,指示灯发出的刺眼红光让我的头很痛。从太阳穴开始,伴随着疼痛的抽动一路走过每一根血管直到大脑的深处,指尖连发凉的感觉都逐渐消失开始变得麻木。
在令人晕眩的头痛中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悲伤,因为我深爱着这个男人。
然而丝毫没有紊乱和疼痛的胸口让我不安起来,我应该是深爱着这个男人的。



天气晴朗,天空蓝得令人发慌,这片柔软的草地散发着好闻的清香,特邀乐团尽职地演奏着优美的圆舞曲,令人难以想象的权贵与富豪聚集在这里有说有笑。
孩子们从我旁边大声尖叫着跑过,把地上的花瓣踢得到处都是,还有10分钟赤座清人和本杰明·费舍尔的婚礼就要开始了。
我看着在空中摇摆的气球与白丝带,不由得想起两年前,赤座清人去他的表姐八千代红叶所在的美国大学参观,而我作为清人的随行人员一起去了加利福尼亚州,那天和他的秘书K女士一起留在酒店打点着各种事务。


“瑛,我要订婚了。”
这就是赤座清人参观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从很多层面来说,我都应当在生活和工作中展现出一个处变不惊的态度,但此时我依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在听到这句话时露出了一个有些痴楞的茫然表情。
“今天遇到了我‘命中注定的人’,”他一边说一边从外套里侧掏出了几张纸,“终端放在哪儿了?我需要把这份婚约拟得更完善一点。”
这并没有为我解开任何疑惑:除了童话里的公主以外,几乎不会有人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订婚。但眼前这个人前几天还在像故事里的继母一样给自己亲弟弟的饭后甜点里下毒,所以我选择不去理解这背后的逻辑,只是看着他在房间里轻快地走来走去。
他再次开口时,我便在心里感慨今天的疑团真是一个接一个:
“所以瑛,你来代替我参加明天的会议吧。”
“啊?我?”
“对,就像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你还记得吗?你代替我出席活动的那几次。”
年幼的时候,我们长得更加相似,在财团的事务和学校的活动有冲突的时候,清人会拜托我替他出席一些学校内无法推脱的场合,而他的身份又太过特殊,并不是有点血缘的我就可以让其他人满意的,所以比起选择由他人代替,最后选择了由我来“顶替”。
大部分时候我仅仅是扮作他的样子露一下面,在怀疑的目光产生之前就立刻离开;有时他会提前为我准备好要发言的内容,甚至精准地预测我可能会进行的对话,我只需要按着他写好的剧本行动,就能把大部分情况糊弄过去。可这和学校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差得太远了,会参加这场会议的人——我甚至可以这么说——都是看着赤座清人长大的,和学校那样的地方简直没有可比性。
“只是两个小时的远程会议而已,”他像以前那样简单说了一遍对明天与会者发言的推测,“……这几个你只需要随便点点头然后微笑一下就可以。我想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斯派洛会突然提到新兰芳的构架问题,那时你就直接打断他,然后说‘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次会议之后会再和你商议,之后K会联系你时间’。”
“但是……?”
“K会跟你一起参加,父亲也在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他们会先开口指出来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他们都很了解你,我一下子就会穿帮的!”
赤座清人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不,他们不了解我,是你很了解我,所以我知道一定没问题的。”
“拜托了,”
我还在犹豫,他就已经凑过来抓住了我的双手,我心想糟了,这下让我怎么才能拒绝他呢。
“这和我的幸福息息相关。”

于是我迷茫地站在酒店房间门口。
一边想着要如何和K女士报告任性妄为的首席执行官大人的圣旨,一边想着明天要如何化妆才能在视频中和赤座清人更加相像。明明每一件都烦得我一个头两个大,我那似乎以与我敌对为乐的大脑却仍能腾出一些空隙为我贴一条宽宽的横幅,以热烈庆祝我长达9年的暗恋无疾而终。
我就那样站着,直到K女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迟缓地转过头,发现他正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抚了抚我的背,轻轻推了我一把,说:“亲爱的,回去早点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终于能挪动的步子在走廊上越来越快,只想借着这股速度加速度直接冲进酒吧,两杯伏特加下肚之后随便抓住谁接吻。
然而等真走到有着喧嚣和霓虹灯牌的门口了,身体还是不由地打了个转,拐进了隔壁的美发沙龙。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整理了一下崭新的发梢,新烫的卷发还有些僵硬,但整体的走向看起来已经和赤座清人更加相似了。过了一会儿K女士来了,从手提包里掏出化妆品在我脸上又捣鼓了一阵儿,最后用他的眉笔在我脸上点了两颗痣,凑近远离左扭右转反复打量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脸说了句“感觉之后能行”,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打算问那个“之后”到底是指什么,他就开始拍手催促我赶紧坐到终端前面去。
我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K女生:“清人他……”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终端中声音和画面突然接入了进来,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让脑海中所有和赤座清人有关的影像都在眼前播放了一遍,于是我下意识眯起眼睛,把头微微地偏向一个角度,再用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
“早上好。”
K女士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开始主持会议。我背后都是冷汗,祈祷没有人注意到我无法控制地偷偷吞口水,哪怕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那边的会议室里有人的视线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很久,但所有人都没说什么,于是会议继续。
会议结束我几乎虚脱,而看着K女士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恐怕这之后我便要接受更多更复杂的“委托”了。
后来我见到了赤座清人那位“命中注定的人”,本杰明·费舍尔非常惹人喜欢,让我更加讨厌他。


赤座清人心情很好,他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摩挲着婚服袖口纽扣的宝石,他的新郎在他身边小声地和他聊着天,在这个小教堂里等待着走进会场的时机。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起轻声笑了起来,那画面实在太过扎眼,于是我忍不住出声,生硬地打断他们。然而一张嘴就感觉酸涩的味道直接从我的口齿之中溢了出来,我想至少控制住语气中的讥讽,最后只能用饱含狼狈的日语向赤座清人这样问到。
“他真的爱你吗?”
他们的对话应声停了下来,赤座清人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了我,然后笑了起来,就像我说了什么极其滑稽的话一样,让我几乎不敢看他的脸。
他眯起眼睛,头微微偏向一个角度,用很欢快的语气回答我:
“他当然爱我,这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想死刑缓刑两年执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K女士从前侧方打了一个信号,我推开教堂的门,用很标准的英语说“祝你们幸福”。
本杰明·费舍尔显然并没有听懂这句之前我们叽里咕噜地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站在一边礼貌地微笑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已经在催促他入场了,于是他配合地冲我颔了颔首并说了句谢谢,然后牵着清人少爷的手走到阳光下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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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3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1:15 编辑

40 - C 菖蒲谷 紫苑(Cion Shoubutani)


我梦见不知道是谁的生日派对。
灯关着,黑暗中有谁在窃窃私语,然后谁说着“……二、一!”蜡烛一支一支地亮了起来,照亮了餐桌和桌边每个我熟悉的脸。
“生日快乐!”
而我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位置,面前摆着一个精致的蛋糕。
我对着其他人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把蛋糕往前推了推,说道:
“生日快乐,□。来,许个愿望吧。”
我醒了过来,今天没有做噩梦。




我和琵琶还有宅子里其他人一起围在客厅的投影仪前,这是菖蒲谷紫苑高中生涯中能参加的最后一场世界级空手道赛事。
第一次见到菖蒲谷紫苑时,13岁的女孩带着一个快和她人差不多高的行李站在宅邸的大门口。在和前来迎接的我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她就立刻使劲鞠了一躬,然后响亮地说道;“我是菖蒲谷紫苑,接下来就要受各位关照了。”

菖蒲谷家向来在京都区域活动,精通茶道与花道相关的商业脉络,而菖蒲谷紫苑却一门心思扑在空手道上。她的家人们商量了很久,决定尊重女儿的意愿,把她送到新东京来上学,以方便参加各个比赛。
紫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宅子里的大家也十分宠爱这个认真努力的孩子。空闲的时候清人还会向她学习如何拽着对方的手臂过肩摔,熟练掌握技巧的当天就在刚休假回来的赤座正人身上实践了一下。
“啊?他又什么毛病?因为我有假他没有?”正人躺在客厅的地毯上不明所以地问我。
我站在一边乐呵呵地对他说也许吧。


真田琵琶紧张地盯着屏幕,她的手不自觉地捏住了我的手臂,指甲掐得我很痛,但我什么都没说。
琵琶和我是同龄人,在我到这儿的第6年,她作为在关东地区经营暴力组的真田家的联络人来了本宅。
琵琶也没有称号,她似乎也从来不想这些事,出生在这个家族里就意味着几乎从来不需要为钱担忧,上学、旅游、追星、偶尔在宅子里打打杂。在清人的建议下琵琶开始看起了营养学的书,几个月后考出证书的她的新爱好就是对大家的饮食习惯指指点点。
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欣慰地说这个孩子终于有了一技之长。可我不那么觉得,我觉得她是同辈所有旁系中最像赤座清人的人。
我很难解释这其中具体的缘由,只能说我跟着赤座清人出入各种场合那么多年,多少也积攒了一些看人的经验。
琵琶和那些“超高校级”们一样,散发着一种尚未启动的疯狂,只是她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又或者说只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兴趣。也许她只需要选择一项事物,就能登峰造极,只是她什么都没选,任何事对她来说都是那么容易,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快厌倦,就像她追星换的墙头一样快。
有次我和她喝酒的时候又聊起这些,听着我由于摄入过多酒精而已经有点混乱不堪的发言,她先是一边拍着桌面一边高亢地笑着,然后渐渐变得沉默起来,最后当我注意到时她只是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她抬手的速度越来越快,桌面上的空杯已经堆成一片,而她还在向酒保示意。我有点被她吓到,一瞬间酒醒了大半,连忙说:“我们差不多该走了,这是最后一杯了。”
琵琶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酒保送来两杯看起来差不多的装点着柠檬片的饮料,这时她才开口:
“一杯是可尔必思,一杯是玛格丽特,你要哪杯?”
“我喝不动了,给我可尔必思吧。”琵琶的酒量好得吓人,所以我不担心什么。
她把左手边那杯推给我,然后一仰头,干了右边那杯。
我接过来抿了一下杯中的液体,酸甜的气息带着龙舌兰酒的特殊香味。
“这杯才是玛格丽特。”
“那杯也是。”
琵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解说员的声音慷慨激昂,宣布着菖蒲谷紫苑在决赛上惜败给一名西方的后起新秀,再次获得第二名。
顿时客厅里的哀叹此起彼伏,琵琶骂骂咧咧地跺着脚,不断地对空气挥拳。而我紧张地盯着画面,希望镜头能转到紫苑身上让我看见她现在怎么样,希望那个孩子不要太难过。
直播里的东方女孩只是安静地退回到席位边,用毛巾擦干了汗水之后,微笑着为冠军送去掌声,我又在心里抱怨为什么镜头真的转了过去,让我不知道她回来之后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紫苑回来的那天,琵琶抱着她一边大哭一边又开始冲空气挥拳,紫苑先是有些手足无措,试图安慰挂在自己身上的琵琶,很快又好像被气氛带跑一样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我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两个人哭成一团,等到稍微缓和了一些后,给她们递了两杯水。

比赛结束了,但学还是要上。紫苑回校那天我送她出门,她坐在椅子上穿鞋,突然开口道:
“我不像清人或者正人那样,什么事都能做得好。”
这个开场白显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我现在终于不再需要追逐那个名号了。”
我站在门厅,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不想一直在这白吃白喝,所以在想之后要不要回京都去。我找清人聊了一下,他说如果我想的话之后我可以一边做点宅子里的工作,完善一下现在的安保系统呀、定时检查清洁中枢的状态之类的,一边继续在学院完成大学的课程。”
紫苑系好了鞋带,站起来轻轻在地面上磕了磕脚尖。
“我只是喜欢空手道而已,现在我不再被它束缚了。”

“瑛,我现在感觉非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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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1:21 编辑

30 - D 德雷克·费舍尔(Derek Fisher)

我又一次在梦中惊醒,梦的最后依旧是那个打开的礼物盒。
无法抑制的猛烈喘息带来的缺氧让我的晕眩更加强烈,我一次又一次颤抖着用左手触碰右脸颊,不断念着那个“咒语”。
我已经记不清是谁教会我这个的,只寄希望于它能让我的大脑冷却下来。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究竟是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已经彻底揉进我的灵魂却被我遗忘得太过彻底,所以倒影的碎片才像幽灵一样缠着我不放,还是说,我根本从一开始就从来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现在是晚上11点43分,小费舍尔先生站在客房走廊中间,他有些窘迫地看着我。
“……你是A对吧。还有叫B和C之类的名字的。”
“是的,您可以叫我A。”我无意纠正德雷克·费舍尔的口音,心里猜着B大概是琵琶,而C是紫苑,“您莫非是饿了吗?”
“我不知道本的房间在哪儿。”
“什么?”
“我想找本。”
“……”
我有些尴尬,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一定找不到“本”——因为我刚从他们的卧室那边回来,他的哥哥和我的少爷正趁着夜色出逃,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时候我吓得要死。
那天是清人少爷的生日宴会,结束后宾客们也都各自回府或者去客房休息了。
我习惯性地在午夜醒来去巡视一下所有地方,就看见隔壁清人的房间门虚掩着。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窗户大开,夜风把窗帘吹得像带鱼,理应在房间里的两人不知所踪。
我心想坏了,这该死的美国佬终究还是没安什么好心,竟然挑今天这种日子下手,我一个半夜路过看见门没关严下意识探了一下头的倒霉蛋,就这样变成失踪案件第一发现人了。
这件事先不能声张,我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快步走下楼准备叫醒这里资历最老的诚爷爷商量对策,然后在一楼楼梯口和两个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的当事人撞了个满怀,往后一倒跌在楼梯上。
痛的是屁股,懵的是脑袋,我坐在楼梯上看着赤座清人和本杰明·费舍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抱歉,抱歉。”本杰明·费舍尔面带歉意地俯身向我伸出一只手,“你没有摔伤吧?”
“你是发现我们不见了吗?那看来我们回来的真是时候。”清人也弯下腰和美国人一起把我从楼梯上扶起来。
“你们这是……?”我应该生气的。
“一时的心血来潮。帮我们保守秘密好吗?我和本都不希望让大家以为比起宴会我们更想过二人世界之类的。”
他们俩都没有穿鞋,挽起的裤脚附近似乎蹭上了泥土和草叶之类的东西。
“我……去为二位拿些需要的东西来,请先回房间吧。”我不想知道更多,所以低下头,快速地逃离了大厅。


“本杰明先生和清人少爷正在……睡觉,”我故意说得暧昧不清,希望能促使他尽快打消念头,“我想现在不适合打扰他们二人。”
德雷克·费舍尔点点头,说了句“这样”之后就转身朝自己的房间那边走。
我其实有些惊讶于德雷克·费舍尔对我毫无印象,因为我经常和赤座清人一起与他见面,或者代为传递清人为他准备的礼物等等。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少,只是每次我与他见面时,装扮上都有些改动,用的也不都是同一个名字,并且大部分时间是黑发。
想来在他这样的外国人眼里,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何况这个宅子里到处都是些深深浅浅红头发的人,就更不要说认出现在顶着红色脑袋的我了。

“德雷克先生。”
我又想到那场婚礼,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那场婚礼上失意的人很多(至少我希望如此),但大部分都保有基本的体面,然而因为有德雷克·费舍尔在,让我觉得我不是唯一难堪的那个。恐怕是潜意识里一直这样想,导致我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
不知道他对本杰明·费舍尔抱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只记得在所有人都热情庆祝的那个夜晚,觥筹交错声中二楼的露台角落里一直烟雾缭绕,一个明显还没有完全长大的男孩靠在围栏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也不知道这位未成年从哪里偷来的香烟,只知道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抽完的滤嘴已经在他身边撒了一圈,而他依然烦躁地挠着棕红色的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下一根来用不太熟练的手法点上火。
我理应去找今夜最重要的焦点中的一人,让他赶紧来解决一下自己的家庭教育问题,但我看着那个没多少光线的角落里一小点忽明忽暗的红色,擅自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只是径直离开了。

“……”
德雷克·费舍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没有波澜地看着我。
“您还记得回房间的路吗?”
“记得。”
“需要我为您准备一杯热饮吗?”
“不用了。”
“那祝您晚安。”
“嗯。”
他又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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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37: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1:21 编辑

20 - E 常盘 瑛(Ei Tokiwa)

“所以,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最先直接向我直接发出质疑的是阿莱萨内·马里迪,好在我只有佯装镇静这一件事特别擅长。
“我自然有我不方便言说的目的。你又是为什么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他。
他摊开了手,坦然地向我说明了自己的弱点,接着又提出了一个策略。
“我有这样的局限性在,所以希望你能帮助我。”
我的愿望只是活着,于是我对他说:
“为什么不呢。”



对我来说,这所宅子变成了更加特殊的地方。
踏出这个门槛,我便成为了一个方便的影子,大部分时间只要不引人注目,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映照出那个人的样子,就好像我变成了只在这个宅子里存在的人。我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这让我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直待在离赤座清人最近的地方。

然而在赤座正人的死之后,清人不再在公众面前出现了,他开始以一种缓慢又自然的手法,从企业的末端开始拆分,将产业揉碎了洒向更广更远的地方,彼此之间也减少了明面上的交集,只在幽深的底层保持着那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切感觉就好像他正在警惕、防备着某种尚未现形的敌人,我隐隐感到不安,只希望一切都是我想多了,直到那天本杰明的礼物如期而至。

赤座清人和本杰明·费舍尔总会在每个月的14日互相赠送礼物,按清人的话来说,这是他们无法经常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一种补偿。
他虽这样说,但他们的礼物也都是由专人寄送而非亲自交换。我感到疑惑,但也已经学会不再深思他们之间那种彼此称之为浪漫,而我只觉得难以共鸣的诡异行径。我只把这当做一种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们工作安排之紧凑,无法像一般的爱人那样分享时光。
所以那天清人回来的时候很高兴,自从本杰明说去参加十六先驱的秘密会议以来,已经很多天没有来过任何联络了,不过好在还有他的礼物。
但在清人打开礼物盒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很明显地凝滞了一下,然后我30多年来头一次从赤座清人脸上看到了一丝叫做慌乱的情绪。
他睁大着眼睛,几秒钟后快速地给出了一连串指令。角度原因我没能看见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立刻按照他的要求联系安排了与校友会高层见面的事宜。

从校友会回来之后,赤座清人将在新东京区域活动的成员和宅子里的所有人聚在一起,说了一些话。听罢,没有人出声,大家沉默又快速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第二天,这座宅子里几乎没有人在了。
赤座清人也收拾了必要的行李,准备前往另一个更加隐蔽的住所,他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这间宅子,然后苦笑了一下,像一个收网时抓住了所有猎物却无奈而怅然若失的猎户一样对我说:“有时候我看见现实会发生,但我衷心希望它们不会。”
我告诉他我会留下处理一些最后的事宜,他听罢拥抱了我一下。
“这里不再安全了,你也尽快离开。”
看着他的车缓缓开走,想着我也得做些什么。


“……这些年来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必须保证哪怕我出了意外,也不会给清人带来危险。”
“那我也必须告诉你,我研究的是基因工程,不是整形外科,也不是催眠。”
这座财团所属的地下研究所是顶级机密,整个地球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它的所在。研究所的主人黑田月坐在办公椅上头也没有抬地对我说,就好像现在全世界中他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填色游戏。
“我知道黑田老师这些年研究领域扩展了很多……”
“……先不说整形的事,心理暗示我是真的没有把握。”书柜旁边的他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你清楚一旦失败或者误触你会面对什么吗,你的精神可能会面临不可逆转的崩坏,你的人格与记忆可能永远无法修复,你真的确定这是你……你真的确定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吗?”斜躺在沙发上的他冷冷地说道。
“不过我有别的方法可以试试。”他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我一杯水。
“但你真的想好了吗?”所有的黑田月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不擅长应付黑田月,加上被五六个一模一样的人一起盯着让我压力倍增,我暗暗呼了一口气。
“是的。”


我再次将头发烫卷扎起,拿走了赤座清人的一套衣服,从柜子的深处把当年偷偷藏下的那枚结婚戒指的样品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重新踏进了那座已经无人居住的宅子。
站在客厅中间,听到寂静中格外清晰的那座古董座钟的滴答声,我莫名感到了一些满足,很快安保系统被破坏的警报和杂乱无章的足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此时我手上正捏着一个装有大量真真假假的数据堆叠的硬盘,等到有人走进了客厅才不紧不慢地收进大衣外套里。
然后我缓缓地转过身来,转向人群,长久不在媒体上出现的中年男性,哪怕换了发型,脸部的轮廓稍微不同,只要大体的特征没变,就不会立刻受到怀疑。
我眯起眼睛,把头微微地偏向一个角度,再用嘴角勾起一个精确的弧度——就像我见过无数次、也模仿过无数次的那样——然后,用一种温和却强硬的声音开口:
“……哎呀,真是热闹。不知道各位深夜拜访,没有做招待的准备。”
“那么,是有何贵干呢?”

我想我大概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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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3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2:14 编辑

10 - F 芬恩·M·施特劳斯(Finn·M·Strauss)

那台穿着女仆装的黑白机械在走廊上叫住了我,无机质的外壳依旧能透出一丝谄媚的表情。它不怀好意地笑着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万幸的是现在可以进入的场地中没有摄像头的区域很多,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心地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那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地址,却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肺部擅自大张大合着,心脏先罢了工,氧气涌入却无法进到我的血液里,在晕眩中我意识到我必须这样死去。


“相信”真是很无理取闹的东西。

当我开始不再像冥王星知道自己就是冥王星那样理所当然地知道我就是赤座清人时,便开始觉得所有事都不像之前——仅仅是几天前——那样得心应手了。
这听起来可能会十分好笑,我知道很多赤座清人的事,很多别人的事,却不了解我自己,甚至不记得我的名字叫什么。
所以我开始不知道在芬恩·施特劳斯那双澄澈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该怎么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我开始不知道还能维持那些关于我那一窍不通的投资谎言多久,于是我加入过多的修辞和象征,让一切看起来高深莫测,只在无人窥视的另一个世界稍微说一点心里话,又不敢说得太多。

所以当我抱着眼前这个在大脑中的烈焰里挣扎的孩子时,他在我的怀里质问我:
“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对我要做什么这件事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我不是风险投资人,也不是首席执行官,但也许是超高校级的替身,或者影舞者之类的,至少,我希望真相至少是这样,但我说不出这样的回答,只好张了张嘴,告诉他我是赤座清人。


我将所有赌注押在阿莱萨内·马里迪的计划上,却看到了一张我意料之外的脸,一个理应不再出现在任何地方的人,一把能揭穿我所有谎言的钥匙。
这是它的目的吗?
无人注视的我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得做些什么。



可我必须得是赤座清人才行。
只不过经历了几次被迫失忆,并不至于让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所以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大致也能猜到“我”的意图是什么——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赤座清人”在这里。于是我几乎都要感谢这“节目组”倒置失忆的设计了,哪怕表现地略失水准也都有了恰到好处的理由。
所以我要尽可能地活着,在镜头前活得更久一点,这样就不会有多余的视线再去世界的其他地方寻找赤座清人的下落。
这并不是很难,冷静而谨慎地行动,适当而克制地发言,在差不多的时机重新激起观众的愤怒,再在差不多的时机轻轻煽动观众的良知。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只是一点点而已,让我为自己的私心行动一下,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我向不知道哪里的神明忏悔,祈求祂的宽恕,然后捧住芬恩·施特劳斯的脸,吻上他的唇。


为什么会有新的投票?为什么是这个问题?
我感到一种不安,我得做些什么。



可他不再呼吸了。
我大口地喘着气,手里的戒指就快要捏不住掉落下去。
可他不再呼吸了。
而我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我想到之前M.M递给我的信封,感受到了某种有时被称为命运,有时被叫做报应的东西。我望着躺在那个舱体里的人看了一会儿,然后使劲甩了甩头,想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里逃脱出来。
很快我就会死了,大脑这样提醒着我,然后连日来的疲惫突然从四面八方爬上四肢。我跌跌撞撞地从地下爬出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之前拜托梅小姐制作的“保险箱”快速检查了一下所有物品是否还完好地放在原处。
重新锁上箱子后,我摸了一下密码锁旁边雕刻的文字:一个简单的提示,希望这些东西最后能去到它们该去的人那边。然后我倒在床上,睡了至今为止最安稳的一觉。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可能性,和在这一切之后的巨大陷阱。
已经没有完全安全的出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做出一个损失最小的选择。
我必须制造一个损失最小的选择,我得做些什么。



我又站在我的刑场门口,等着行刑的钟声敲响——它早该响起的,至今为止的这片寂静才更加诡异,甚至都快让我产生一些难以置信的期待了。
青绿色的小鸟又飞到了我身边,他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发型,跑来展示给我看。我细细欣赏了一遍,视线还是落在了我为他准备的那件马甲上,马甲很合适他,梅小姐重新缝制的剪裁十分修身,只不过他还是成长的年纪,恐怕很快就会穿不进了。
我伸手将他额前的掉落的碎发轻轻捋好,夸奖他的新造型很帅气。他便心满意足地又贴在我身上,问:
“那你是会喜欢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
我笑了笑,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但对他来说不是,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回答他:
“我喜欢在这里认识的你。”
万一,万一我还有时间的话。


我看到自己有些羸弱的身体被学裁台的锁链拉扯着,无法彻底落在这狭小牢笼的底面上。
我想要做一个吞咽的动作来缓解口中腥甜的味道,却无法调动任何一块肌肉。
我试图再看一眼那个青绿色的身影,可我的视野正可悲地对着上方的深渊。
有人说被斩首的人最多还能维持60秒的意识,我已经不再能思考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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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0:5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1:27 编辑


(留一层给可能会有的出场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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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丧尸密鼠高手我是谁?打工鼠好奇害鼠人花魁之夜鼠道探险家

 楼主| 发表于 2024-10-11 21:3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赤座_清人 于 2024-10-11 22:45 编辑

描述到的所有角色均为文章主角单方面的视角,不代表除主角外任何其他角色的态度与看法!



后记:
猴子打字机.jpg
这次进场时就决定最后一篇投稿要以文章的形式,大概从第2、3章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写,终于是写完了…………
中途就是很后悔,感觉画漫画的话早就画完了.jpg
写文还是太难了!!会写文的大家好厉害
因为角色的性格和想法,这次几乎所有的篇章都比较克制,希望不会枯燥就好了


插画_副本.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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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丧尸密鼠高手打工鼠

发表于 2024-10-12 03: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60秒倒计时,最终还是有点后悔的吧瑛贵人!
小红书刷多了我现在只会大喊czqr你是顶级魅魔(……)
青绿色的小鸟如果落在肩上的话,就会得到幸福,希望在爱岛你们可以真的幸福!
p.s.下一次fw我要看你做master 300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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