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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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33 】

Day 33的中午，艾金·弗洛雷斯造访了矢内原温之的囚室。

似乎是因为双脚在火灾中受伤的缘故，学级裁判结束之后，矢内原便在自己的房间当中闭门不出，就好像他跟纵火主谋们一样被关了禁闭似的。

弗洛雷斯找上门来时，超囚人级的产品经理也在场。超囚人级的仲裁本以为自己要费了好一番口舌功夫才能支开了赤座正人，却没想到赤座只是留下一句“有需要就叫我”便离开了囚室。

这让弗洛雷斯得以跟矢内原温之有一段单独对话的时间。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医生」蜷坐在床上，双眼看起来依旧了无生气。弗洛雷斯仔细斟酌过自己要说的话之后，方才慎之又慎地开口：

“实际上，在下对这所监狱的判刑标准产生了强烈的疑惑。”

“昨天在学级裁判上，海斯通氏自称杀害过一百多人，获判九千多年的刑期，而鬼手氏亦表示自己曾杀害五百余人，刑期却只有不到五千年。”

弗洛雷斯自己的刑期则是三千年……但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杀过人。

“……你想说什么？”

“在下认为……也许这所监狱的量刑标准应当并非「杀人数量的多寡」，甚至可能与外界司法系统的量刑标准相去甚远。正因如此，在下才想请教作为「十六先驱」的矢内原殿下——”

“敢问矢内原殿下对自己的入狱原因有头绪吗？”

矢内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弗洛雷斯的双眼：“并不能说完全没头绪。”

“那——”

“但是，目前还不能确定。”矢内原打断了弗洛雷斯的话。从语气上来看，他似乎是不打算对自己的入狱原因进行过多的解释了。

“这样。其实在下的猜想是诸位囚犯的刑期或许和其本身的身份有关……但若冒犯到了矢内原殿下，请您见谅。”

弗洛雷斯叹了一口气，倘若矢内原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的话，也许他还是得再考量一番，或者从别的方向入手。不想此时，矢内原又重新开口说道：

“也许这的确是一个方向。”

“矢内原殿下的意思是？”

“在这座监狱里，绝大多数囚犯的刑期都是四位数。但是也有几个例外。比如说……“矢内原缓慢地回忆着，”14番和19番的刑期都只有70年，然后18番，20番，32番的刑期都是五位数……01番和00番则是六位数。”

弗洛雷斯迅速地回忆了一下他已知的囚犯罪行。

“Ruby是「超高校级的希望」，而姜氏是她的经纪人。18番是超高校级的克隆人，而32番可能杀害了多名儿童……矢内原殿下的意思是，刑期特别长或者特别短的，很可能意味着囚犯的身份、或者犯下的罪行比较特殊？”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囚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弗洛雷斯跟矢内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桌面上的那个罐子。半颗大脑安静地在福尔马林中沉沉浮浮，对他们的讨论一无所知。

“洛克氏的刑期只有十年，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异常地短暂，”弗洛雷斯轻声说，“这究竟是因为她是‘超囚人级的侦探‘，亦或是……她有着特殊的罪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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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34 】

      学级裁判结束之后又过了两天。就跟上次一样，鼠每日仍然定时进行广播，在朗读粉丝来信的同时，免不了也要“亲切”地为囚犯们补充一些地球上的新鲜消息。譬方说地球上有人为格瑞特·克拉拉-尼尔森的命运叹惋。

“当然啦，觉得她死有余辜的人也不在少数呢吱吱！”

      又或者哪里的怪谈爱好者们热衷地讨论起皿屋敷灯夏所创造的怪谈的真实性。

“哎呀，要是是真的可怎么办呢~想想就让人家全身鼠毛直竖，差点就要用脸颊去蹭避雷针了呢吱！”

      当然，这两天里，它热心汇报得最多的当然还要数与卡米拉·海斯通相关的事件：“哎呀，看到那样震撼人心的处刑，地球上的大朋友小朋友们的梦想可都是碎得一塌糊涂了吱！流出的眼泪都要汇聚凝固成比乌尤尼盐湖更澄澈的镜子了呀！不过各位观众也大可放心，毕竟，一切都在节目组的掌控之中嘛吱吱！“

      艾金·弗洛雷斯坐在茶水间里，沉默地听着鼠的晨间广播。然而，今天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代理典狱长身上。鼠在广播里聒噪不已时，弗洛雷斯握着铅笔，近乎下意识地在便利贴上书写着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阿纳斯塔西亚·伊万诺娃已经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了：

      “哎呀，仲裁先生早啊……嗯？”

      伊万诺娃歪着脑袋，打量起弗洛雷斯面前凌乱的桌面——几张作废的便利贴被他揉成一团，上面的文字用力地划了几道横线。另外几张则工工整整地排成一排。弗洛雷斯低头看去，只见那几张黄色的纸张组成了一份并不算长的名单：

【综艺设计师】—— A. （瑞典？）

【雕塑家】—— 婕拉尔妲·卡迪托（意大利）

【教导主任】—— 阮德昌（中国）

【合成生物学家】——多娜·巴宾顿（美国）

【发言人】—— 泰特·桑托斯（葡萄牙）

【银行家】——尼娅（？）

【总司令】—— 罗塞塔·德里克（英国）

“你在做什么呢？”伊万诺娃忍不住问道，显然对弗洛雷斯为什么要写这么一长串名单感到困惑。弗洛雷斯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解释道：

“失礼了。在下只是在试图回溯自己的记忆，来分析自己当初为何会被捕罢了。”

“所以呢？你找到什么头绪了吗？”伊万诺娃的视线仍旧停留在那些名字上，“也就是说，这些就是让你入狱的人喽？”

“也不能这么说，在下其实还是不太了解自己被捕的前因后果，”弗洛雷斯苦笑了起来，“这只是一份名单。根据在下现在能够回忆起的信息来看，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保障署成员」。”

“嚯？不是百分之一百确定啊？”

弗洛雷斯慎重地挑选着词句：“在下并不能完全肯定。毕竟，从地区代表中选上来的保障署的成员一共十二人，并且成员全部匿名。而且，说不定保障署已经换届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握在手中的最后一张便利贴贴到了这七个名字的下方：

【秘书/特工】——鹈饲走（英国/汤加？）

               

弗洛雷斯看着这个名字，迟疑半晌，还是决定对伊万诺娃保留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份名单上的其他人是否为保障署的一员，弗洛雷斯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鹈饲走”一定是第一届保障署的成员之一。毕竟最开始作为保障署的负责人出面与弗洛雷斯接触、请他仲裁的就是这个男人。弗洛雷斯与鹈饲接触多年，合作关系一向良好，因此在被捕时，弗洛雷斯才会完全想不通。

「想不明白」这点，其实不单单是合作联盟与保障署，对于校友会和十六先驱那边来说也是一样的。超囚人级的仲裁盯着那几张狗皮药膏一样的便利贴，冥思苦想起来。

在他看来，这所监狱中、或是他们所处的这个环境里显现出的「不自然」与「龃龉」多得数不清。关于这一点，弗洛雷斯昨天也曾跟人讨论过。

“我有时候会想，从节目的角度出发，这间监狱提供给囚犯使用的待遇未免太过优越了。”

那个时候他在图书馆里，对面的椅子上坐的是八千代红叶。

对于她所说的话，弗洛雷斯在心中倒是无比赞同。

“即便考虑到这是一档特别的节目、又或者其实是在把我们这些囚犯当成实验动物，我也仍旧觉得这样的「待遇」是非常不自然的。”说到这里时，八千代稍稍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哪怕这档节目的主办方明显没有将「伦理」和「道德」纳入考虑范围。“

说得也是。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止有他们这些超高校级。相比起他们这些已经入狱了的超高校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外面的超高校级才更加重要吧？在这座监狱当中，被损毁的设施会不计成本般地被快速修复、替换，才能教室豪华至极，运营经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接近于无限。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要不是有杀人事件跟摄像头，这里的环境简直太过优越了。

思及至此，弗洛雷斯别过脸去，征询在场的第三人的意见：“北津坂殿下，对于这所监狱，您怎么觉得呢？”

他试探性地询问道。

北津坂沉默了一小会儿，给出了十分制式的回答：“对此，我暂时无法给出特别的意见。但这里的环境的确很好。”   

      

于是弗洛雷斯试着进行猜测：“在下猜想，或许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这所监狱中所使用的技术已经不算什么了呢？”

“假若如此，「粉丝愿望」的存在便说不太通了，”红叶摇了摇头，“我认为就算监狱外的科技水平与我们入狱前相比已经有了长足的提升，也仍然不会与我们认知中的科技水平相差太远。”

“您说得有理。这样看来，或许我们这些囚犯能享受这些优待，是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虽然在下暂时也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就是了。”

但或许—在这么说着的时候，弗洛雷斯心想，或许更重要的疑问是：这档节目是由两个对立的阵营共同举办的，那么，究竟是什么【特定的原因】导致他们达成共识、允许囚犯享受如此待遇？

——凭什么呢？

弗洛雷斯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并不存在于他的过往知识里。

【2-C：CL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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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34 】

自从Day 32、土卫六重新进入“白天”之后，克拉肯海沿岸的雾霾就渐渐地开始散了。时至今日，外面的天气总算是称得上晴朗。

听闻雾霾散去之后，阿德拉尔·冯·福格尔便行动了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眼下想要确认什么，又应该去哪里——在这所监狱中，能最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景色的地点，那便非食堂莫属。食堂的位置与一整面的落地窗提供了绝佳的视野，在那里应该能轻松地眺望到远方的景色。

当福格尔抵达食堂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有其他人在了 ：小林辉跟以斯帖·霍洛维茨坐在西北角的窗边，一个劲地眺望外面的景象。

“那就是‘怪物’的真面目啊？”小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原来不是什么巨大的水熊虫。”

霍洛维茨在旁边瞥他一眼，只是将手指绞在围巾里，没有回话。福格尔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又礼节性地跟二人保持了一定距离，随后才将视线投向远方。

他先是看见了岸边更远处新的施工区域，然后，福格尔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跟赤座正人一同外出探索时所发现的「塔状建筑物」。

那是一座建在甲烷海中的、四四方方的巨塔，表面铺着一层银白色的金属板，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生物的鳞片。这座塔很高，单是露出海面的部分已经有超过100米的高度，而就福格尔的了解，克拉肯海可以达到160米之深。在接近四方塔顶端的地方，每一面都镶嵌了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自《高天原》开播起所经过的地球时间。

但这些都不是四方塔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四方塔上，每一块屏幕的下方都有两条凹槽，从塔顶一直向下延伸，看起来像是某种东西的轨道。

一开始，福格尔并没有弄清那些轨道的用途，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得到答案了。

“……那是什么？”

以斯帖伸出手，指向塔的根部——液态的甲烷海面开始泛起涟漪，就好像有条游得离水面极近的鱼。

“哈哈……不知道呢，”福格尔眯着眼睛回答道，“让我们先等等看吧？”

过了一会儿，那条「鱼」终于显形了：一条巨大的机械臂浮出海面，沿着轨道缓缓升起。四方塔的每一面都有两条轨道，也就是说，这座塔的周围合共安装了八条机械臂。

等到这条机械臂完全脱离了海面，福格尔才看见，机械臂的末端吊着个细长的圆柱体，圆柱体的上面似乎还喷绘着某种图案。

“那玩意儿是集装箱吗？”

福格尔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声音。他循声望去，只见阿麻理·赫南德兹正站在他们身后，同样端详着四方塔与机械臂。

“赫南德兹先生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吗？”

“爷在老家那边的港口见过类似的东西，”赫南德兹答道，“话说回来，那座塔是干什么用的？起重机吗？”

“不清楚呢，但我觉得并不止是这样。”

福格尔一面说着一面回过身去。此时，机械臂已经将那个圆柱体推到岸边了。早就在岸上等候多时的狱卒鼠们立即将那个物件团团围住，看起来似乎是要将这个东西运往新的施工现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福格尔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所监狱为什么要将集装箱、乃至于建材收纳在甲烷之海的底部呢？

【2-B：CL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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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34 】

“你白痴啊？”阿恩弗里德·冯·沃格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找东西，就别站在这里挡道了好吗！”

被他这么一瞪，修·张立即就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又或者是她——待在原地，看起来颇有些不知所措。这副模样只会教沃格尔更加心生厌烦：“操，要是你闲着没事做，与其像块木头那样待在那里，还不如过来帮我找书！”

这句命令神奇地奏效了：“……你想找……什么书？”

沃格尔迟疑片刻，又像是为了掩饰那片刻的迟疑一般大声地说：“啧，跟历史相关的吧！”

“……你不是已经找到很多了吗？”

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的确，图书馆最深处的这张阅读桌上已经被各式书本挤得满满当当。但沃格尔可不这么认为：

“哈？这里面信息又不全，肯定还有疏漏的吧？”

张没再说话了，只是拖着脚步，慢悠悠地往深处的书架那边去了。沃格尔一屁股在桌子前坐下来，也没想着该保持安静，还是大声地咂了咂嘴。

让他倍感烦躁的事情在于：这间图书馆里的书显然都是被“加工“过的。随便翻翻时可能还不明显，但只要认真调查，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问题主要出在记载历史的部分：一本书但凡涉及到最近二十年的历史，便会出现许多含含糊糊、草草带过的部分，一看就是经过了人为的审查跟删改。

而且，遭到审查与删改的内容还会根据阵营的不同而有所区别。或许是因为存在时间较久，行事也较为张扬，校友会相关的历史反而相对完整，能一直追溯到初代十六先驱的时期——直到隐形战争爆发为止，他们的所作所为几乎是一字不落地收进了各种读物里。或许是因为矢内原温之也在这所监狱里的缘故，隐形战争之后，关于十六先驱的记载就不这么全面了。但整体看下来，沃格尔还是能明白这群人大致都干了些什么的 。

这样横向对比起来，关于合作联盟的记载就显得语焉不详了。

关于合作联盟，书本上记载得并不多：SRZ事件时，校友会的所作所为激起了一大波反对的声浪，在囚犯们越狱之后，合作联盟便以此为契机成立。三年之后，伴随着与十六先驱相对的“保障署”的成立，双方正式开始分庭抗礼——这就是合作联盟的成型经纬。

至于其他的细节，则全都压缩成了暧昧不清的只言片语，就仿佛整个组织的所作所为都被归结在了同一个名目之下，在这些行动当中并没有任何“个体”的存在——

问题是，这是为什么呢？

     

         

      F从采访间出来时，在走廊旁边碰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哎呀，大哥哥。这可真是巧呢。”

阿麻理·赫南德兹。可惜了，这分明是个绝佳的动手机会，但F身上恰好没有任何武器。当然，其实即便他带了武器，目前也不打算在没有经过周密计划的情况下动手。

“……你还没放弃啊？”

赫南德兹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用略带吃惊的口吻评论道。不过他停顿片刻，又摇了摇头：“算了，这样也正好。”

怎么回事？F总觉得赫南德兹的态度与之前相比产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紧接着，超囚人级的编舞师直直地看着F的眼睛，抛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提议：

“如果小子你真的想搅和进那什么更生挑战里的话，希望你不要把爷以外的人当成目标。如果你能跟爷保证这一点的话，让爷想想……”

说到这里时，赫南德兹短暂地迟疑了片刻：

“要让爷拿自己的秘密什么的来交换也行吧。”

事出意外，这让F缓慢地眨了眨眼。半晌之后，他才回复道：“欸，这一点我还以为那天晚上我们就已经约定好了呢w——！”

“爷那天有那么跟你说过吗？”

当然没有啦，F轻快地想。只是这个人竟然能大言不惭地提出这种交易，究竟是突然看破红尘、大彻大悟，抑或是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对于F来说，无论是哪种都没问题，当然是后者的话就更好了。

于是，他欢快地、用某种类似于抽签般的语气答应道：“好啊，没有问题呢~在杀掉大哥哥之前，我可以不对别人出手呢~？”

“是吗，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阿麻理·赫南德兹点了点头，表情跟之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差别，既没有因为明确的杀意而精神紧绷，也没有因为提议被接纳而放下心来。

“至于用来当作交换条件的「秘密」啊——”

他只是平静地、甚至称得上是随意地向F交代道：

“爷是合作联盟的创立者之一。”

【2-A：CL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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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 35 】

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候，赤座正人来到了食堂附近。

原本他是打算取了餐点就回去的，可当他走进食堂时，却看见了意向不到的人：食堂中央的桌子旁坐着的，正是之前纵火事件的主谋：杰斯·莫里森，安托德·孔蒂和三幸律。

学级裁判甫一结束，鼠便恪守承诺，当庭宣布了对纵火主谋们的惩罚：在各自的囚室中单独禁闭至下一轮游戏开始。它的话音刚落，驻守在学级裁判场中的狱卒（1.8m）便一拥而上，将三名主犯团团围住，抢在所有人之前把他们押进了电梯。

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余。就赤座所了解，鼠为了防止囚犯饿死在各自的房间里，还是「贴心」地把他们三人放出来用餐过一次。当然，它这么做肯定不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或者人文关怀就对了。

赤座一面观察着坐在桌前的三人，一面朝取餐机器走去。在经过桌旁的时候，他听见杰斯·莫里森的声音飘了过来：

“……仔细想想，当时它们轮换的速度似乎不太寻常——”

赤座的视线滑向那张餐桌。这时，安托德·孔蒂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放下了手中的流质代餐，开口招呼道：

“午安，赤座，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

赤座扬起了眉毛：“你们还有精力在这儿闲聊啊？”

“是这样的 ，我们刚刚禁闭结束，还没来得过去检查，不过主建筑东翼的建筑已经修复了吗？”

现在这三名主谋身边并没有狱卒在监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鼠就会把囚犯召集起来，宣布“下一轮游戏”要开始了。

“早修好了。问这干什么？”

三天前，赤座从学级裁判场回到主建筑时，室内建筑已经被修复完毕，墙壁和地板光洁如新，一点烟雾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好像火灾从未发生。两具尸体自然也跟之前一样消失无踪了。

真遗憾——安托德摇了摇头：“只是刚才莫里森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所以想看看有可能的话，是不是还能找到一些佐证。”

“这两天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估算了一下，”杰斯·莫里森用一种轻巧的口吻补充说明道，“假如综合狱卒的轮班频率、还有三幸先生和孔蒂先生看到狱卒们的时间点来看，在火场里的狱卒的行动果然是有些太快了。”

“所以呢？”赤座转过身，按下取餐机操控面板上的按钮。

“这个该怎么说呢……”莫里森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用目光依次打量着孔蒂跟三幸，好像在征询他们的意见，“这个可能得结合我们放火前，观察到的‘现象’来说明。”

“在学级裁判上我们没有提到这一点，是因为这跟案件无关，”孔蒂接过话茬，开始补充和说明，“不过在为纵火做准备时，我们也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比如说尝试进入典狱长室。结果发现即使选择了更生挑战，依旧没有办法打开典狱长室的门。那扇门是电子锁，而且在试图破坏时，就会被鼠制止。即便鼠没有出现，也会被狱卒拦下。”

“那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大发现啊。”赤座懒洋洋地评价道，“会不会是它觉得你们并没有好好地参与更生，而是在进行越狱行为？”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然而孔蒂却点了点头：“很有可能。”紧接着，超囚人级的导演又补充道：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就是鼠每一次出现时，必定会出现在我们的「背后」。”

当他讲到这里的时候，赤座快速打量了四周一圈——无论是鼠还是狱卒都没有出现。想来放火事件的主谋三人组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孔蒂继续解说道：

“发现这个现象之后，我们曾经在各处尝试召唤出「鼠」，结果发现，鼠的行动方式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

“其一， 鼠可以被呼唤出来，不过必须是明确地在呼唤它的时候，它才会现身。像我们现在这样，只是提到它的名字的话它是不会出现的。”

“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喊多了的话它可能就不出现了，”莫里森用手撑住下巴，“它说自己‘出不出现看心情’，不过只要不连续喊它，基本上有求必应就是了。”

安托德点了点头，继续整理道：

“其二，鼠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我们曾经好几次在两个地方同时呼唤鼠，但鼠永远只会在其中一边出现。”

“其三，就跟我刚刚说的一样，鼠被呼唤而现身时，永远会出现在呼唤者的‘背后’。如果有复数呼唤者在场，那么鼠则会出现在所有的视线死角。”

“也就是说，”赤座此刻才终于听懂了他们之前想要指出的「疑点」，”你们没法‘看到’鼠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正是如此。而且，在跟鼠的谈话结束之后，它会正常地步行离开。当然，我们也曾经尝试过跟踪它。不过只要让它离开视线范围之内，鼠就凭空消失了。"

“瞧你们说的，我看比起那个「觇」，鼠才比较像怪谈吧。"

赤座身后的取餐机响起了提示音，他转过身去拿起自己点的餐点，听见莫里森在他背后补充道：

      “那倒不一定，关于鼠和狱卒不寻常的行动方式，我们有一个非常科学的假说。赤座先生，你看，这里的楼层和墙壁都特别厚，对吧？“

——老鼠会在墙壁中打洞，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人类社会之中。

超囚人级的空间智力者说：“所以，我的猜测是——”

“说不定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

我们的头顶、脚下、乃至墙壁里，

此刻正有无数机械老鼠在跑来跑去呢！”

【2-D：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