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日常】机械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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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让我们来看一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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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37

“尸体被发现了！尸体被发现了！

重复一遍！尸体！被！发现了！听到广播的囚犯，请尽快集合，展开搜查！”

        M.M欢快的声音回荡在囚室之内，重复了两遍，归于沉寂。绯室熙——也就是你抬起眼来，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广播系统。这对你来说很出乎意料吗？或许其实也没有：毕竟你们的面前确实有一具尸体，而你也确实是目前在场的三人之中最后一个踏进【0301的囚室】、看见放置在冷却柜中的那具尸体中的。因此，你触发广播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事情。

        “……”

        不过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你确实很震惊——这都写在你的脸上了。我明白的。你此刻感到的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尸体的身份。当中或许还夹杂了一些直觉。你直觉典狱长广播中出现了某些违和感。你旁边的多萝西·梅也抬起了头，接着，她点破了问题的所在：

“怎么，这次没有明说陈尸地点？为什么？”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切科·埃斯波西托答道。

        多萝西走近放置在【0301的囚室】中的冷却柜，俯下身去，检查了那具尸体。没过多久，她便直起身来，看着你宣布道：

        “他确实是死透了。而且刚刚也是你一进来，广播就响了，所以，那起广播应该确实就是指的这具尸体。”

        你注意到她的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张纸片。多萝西瞥了一眼站在尸体冷却柜另一侧的切科，冲着你们面前的尸体扬了扬下巴：“介意解释一下吗？”

        你确实也很好奇。你是突然被被切科叫过来的，而从态度上看，多萝西似乎也一样。

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切似乎都透露着几分反常。

       Day 37，离本轮节目开始过去了十天，按照规则来说，只要十天没有发生案件，罪人便要接受一轮内的第二次失忆。今天一大早，M.M还通过广播兴高采烈地提醒了你们这一环节。它请你们务必要在Day 38之前，自动自觉地到忘川系统接受失忆。在交代完事项后，M.M又贴心地提醒了你们“要记得Day 37结束的是什么时候”，“逾期不来后果自负”云云。这种相对宽裕的时限设置已经令你感到奇怪。毕竟以往失忆的时候，M.M总是会不由分说地一早就让你们集合起来。


       如今。在Day 37的夜时间即将结束、失忆期限，监狱里出现了一具尸体，照理来说应该会直接进入【非日常阶段】……

那么，失忆的事情要怎么办？

固然有些人已经接受了失忆，但也有些人会拖到最后一刻才进行失忆吧？

        你看向切科，期待他能给出一些解释。合理的解释。不过他只是讳莫如深地指了指多萝西手上的纸片：“你仔细看看那张照片。“

        闻言，多萝西举起照片，你犹豫片刻，凑到了她的身边。显然，这张照片上所拍摄的正是此刻正沉睡在冷却柜中的那具尸体。然而尸体的状态和位置并不一样。更令人在意的是，如今这具尸体上撒着许多与多萝西手上的这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不过——

“这、这是……忘川系统？”

“不对……虽然很像但是……不一样……”

       你努力分辨着拍摄地点。乍一看，照片上的尸体似乎躺在忘川系统的失忆舱内。然而失忆舱的顶盖并不是透明的。这显然是别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切科终于向你们招了招手，紧接着，他一边带头走出房间，一边宣布道：

“跟我来——快点，我们得赶在学级裁判开始前调查一下。不知道这次我们有多少时间。”

        没有宣布陈尸地点的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监狱里到处都是迷茫的囚犯。你和多萝西跟在切科身后，绕过其他囚犯，来到了【区域IV】的最下层——又或者应该说，你们来到了或许应该分类为【区域4.5】的地点。

        你不知道切科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它的入口一藏在展览厅的【常设展览】与【特殊展览】之间。这或许或许是这座设施暗藏的众多机关之一。

        这所谓的【区域4.5】实际上是一个昏暗、宽广的空间。石碑似的大型机械栉次鳞比地排列其中，十字形的白炽灯投下昏暗的、让人难以分辨方向的光线。这个地方就像是某种坟场或者墓地，只是这墓碑上没有镌刻名字，只有白色的指示灯一明一灭。跟在切科身后时，你似乎看见了一座与【区域2.5】中的混凝土立方体极其相似的建筑物，但切科并没有带你们接近混凝土立方体。

        你们最后来到的，是某台与记忆舱极度相似的设备之前。这台设备有着透明的顶盖，顶盖如今是打开的、是空的。它以缆线连接着一台操作终端，乍一看就像是某种电脑工作站。你发现这台终端上似乎打开着某种程序，便凑过去，一字一句地念道：

“……卡、卡涅阿德斯的……裁判？”

        出现在你的眼前的，似乎是某种事件的记录。这种形式的记录你十分熟悉——它似乎是一份学级裁判的记录。但是不一样。环境设定不一样。这份学级裁判记录的不是发生在封闭监狱之中，而是某座沙漠孤岛当中的事件。参与者的名字全都十分陌生，你全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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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只有一个名字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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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紧张感化作加速擂响的心跳鼓点。多萝西跟切科在你身后讨论着什么。现实的画面与回忆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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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0301囚室中、被冷冻的尸体。

照片中躺在舱体中的尸体。

以及，在这份记录中出现的、死状凄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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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萨内·阿玛尼·马里迪的尸体。

三份不同的死状，三倍沉重的“死亡”压在你的心头。而在记录的末端，几行冰冷的文字显示着这场“学级裁判”的结果：

<模拟结束> <结果：全员处刑> 是否重新加载分歧节点？ <是> / <否>

你好像明白这台机械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在你背后，多萝西对切科说道，“所以，这里就是之前放过尸体的地方？”

        她似乎还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可是下一秒，某种沉闷的重响便从你们头顶上方遥远的地方骤然响起。在那一瞬间，这个空间似乎晃动了一下。切科倏地抬起脸来，看向头顶：“嗯？刚刚那是什么？爆炸？”

        十字形的灯架正在微微晃动。多萝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插进了裤兜里。你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晃动了好一会儿，终于，你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

        “那、那个……”

        两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你的身上。你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慢慢地说道：

“我、有点在意这个设备。”

“所以，我想……看一看……这个【卡涅阿德斯系统】里面的东西……能、能不能帮我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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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不久，这个充满了“石碑”的区域就会被你们——这座监狱里的囚犯命名为【石碑矩阵】。不过，在绯室熙、多萝西·梅和切科·埃斯波西托正在研究这台机器的功效时，让我稍微把时间往回拨一点。

“……刚刚的动静，应该是爆炸对吧？”

        劳伦斯·维，你听见艾文·莱斯这样说道。他方才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如今则是利以维的搀扶下，重新在楼梯上站稳脚跟。这倒是不能怪他不够小心，毕竟刚刚巨响称得上是毫无前兆，而如今这座监狱又是那么混乱。

        究其原因，还是该归结于刚刚的尸体发现广播。

        那次广播在你们之间引发了不小的混乱——广播不知为何没有公开尸体的发现地点，因此你们也就不清楚该往哪里集合。一时间，似乎整座监狱的人都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最终，你还是成功地在囚室塔下找到了艾文·莱斯和利以维。这是夜巡组定好的、出现紧急状况的碰面地点。

        这么说来，随着接连出现伤患与减员、以及需要巡逻的场地越来越大，如今要安排夜间巡逻工作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此前，作为夜巡发起者的艾文·莱斯甚至一度想要中止夜间巡逻。不过最后，夜巡活动还是延续了。


        在经过简短的讨论之后，你们决定先出发去找齐分散在监狱各处的囚犯。在让所有人在食堂集合、弄清楚如今究竟是什么状况、尸体又在哪里之后，再探究广播的问题。而就在你们准备迈进【区域IV】的仓库区时，那疑似爆炸的、撼天动地的响声就发生了。




        “会不会是像之前一样，又有人试图越狱呢？”利以维揣测道。

        “可这次的爆炸声是从下方传来的？往下走可就都是岩浆了啊，”艾文·莱斯摇了摇头，“而且尸体广播已经响了，这可不是什么越狱的好时机。”

        “也很难说，说不定就是有人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呢？”你在一旁推测道。

        “唔……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多的线索。总之，先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们来到【区域IV】的仓库区。各式货架如树丛林立，而横亘其间的传输带就像是一条河流。这个地方就像是夜晚的原始丛林，光线昏暗，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藏着秘密。幸好，作为夜巡组的一员，你们携带了小型的手电筒，提供了相对充足的光照。

        过去的几天你曾多次巡视这个地方，不过，今天这座雨林似乎有些反常。

“……怎么狱卒少了这么多。”

        你皱着眉头，感慨道。前几次巡视的时候，似乎每一个拐角旁都有狱卒在辛勤劳作。然而现在不一样。一连走过了几排货架，旁边都缺少了它们小小的身影。

        “真的，”走在你前面的利以维转过身来赞同，又疑惑地耸了耸肩，“它们都去哪里了？”

        “有可能是被M.M叫走了吧？”艾文听起来也不大确定。这一路上你们只碰到了寥寥几只狱卒，而且甫一发现你们，便都吱吱叫着一哄而散了。

不知怎的，它们似乎在躲着你们。

        你们一边讨论着狱卒的怪异举动，一面继续寻找尸体、以及其他的囚犯。你们在货架区、特殊储存区与传送带附近都一无所获，于是这一层还没有巡逻的地方便只剩下迷你仓。幸运的是——或者应该说，不幸的是，你们很快就在这里发现了异常。

“……那是，什么？”

        先发现“那个”的是艾文。只见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率先迈开脚步、冲上前去，又宛如遭到雷劈般愣住不动了。利以维见状，紧随在后。两人的手电筒指向了一个共同的终点。至于你——那个时候，你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身后。

你的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堆叠在一起的迷你仓遮挡了原本就不多的光线。你举起手电筒晃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然后，当你再度转过脸去的时候，一开始，你的大脑甚至没有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

        艾文和利以维打着手电筒，照耀着某条管道似的结构。尘埃在手电筒的光源下慢慢飞舞。丁达尔效应。管道的四周布满了废墟与碎屑。艾文抬起脸，疑惑地喃喃道：

        “……是狱卒通道吗？”

        然后，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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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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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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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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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没有看到脸。

他的头部被瓦砾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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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砾不自然地。下陷。沾染着血迹。

“尸体被发现了！尸体被发现了！

听到广播的囚犯，请马上集合！接下来再重复一遍——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M.M欢快的声音响彻昏暗的钢铁雨林。你们三人站在鹊勇吾的尸体旁边面面相觑。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一次的尸体发现广播仍旧没有播报尸体发现地点……为什么？

        而且，既然你——你们触发了尸体发现广播。那就意味着刚刚的广播是在别的地方触发的。这一次的死者至少有两人。有两具位置不同的尸体。

        某种不祥的预感在你的心中逐渐浮现。你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开口说道：

“莫非，M.M之所以没有公布尸体发现的地点……”

“是因为还有尸体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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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38

        你拉开一袋饼干，接着是一罐全蛋粉，以及一盒午餐肉。坐在你旁边的榎本弗斯面前的菜色跟你相仿，只不过把全蛋粉换成了燕麦片。这些都是你从仓库搜罗来的应急食品。虽然从理论上说，你现在身在食堂，大可以直接点餐。不过加工食品的好处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煮熟，开盖即食，无需等待。

        现在时间刚过早上五点，新的一天已经降临。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囚犯都集中在食堂里（除了几个轮班出去找人、还有几个声称要继续搜查的）。虽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你——德雷克·费舍尔，还是可以猜出现在食堂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有些坐立难安。毕竟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监狱当中又已经出现了两具尸体。

        嗯，技术上应该说，至少已经出现了两具。

        你用余光看见有两个人从门外走进房间，而原本坐在入口附近桌子上的芬恩立即迎了上去：

“安平先生！请问……搜查的结果怎么样？”

        他似乎还对见到“活着的囚犯”抱有一丝希望。安平乐宅一面调整了一下左手义肢，沉著脸摇了摇头。而跟在他身边的朱理·菲策克则开口说道：

“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但是还是没有贝谷小姐的身影。”

        “这、这样啊……”

        芬恩耷拉下肩膀。而你想的是：意料之中。实际上，打从她缺席集合的那一刻起，你就认为贝谷未知代一定已经死了。眼下，唯一的问题是，她的尸体究竟在哪里？

还有，如果一直没能发现囚犯尸体的话，这所监狱还能召开学级裁判吗？

        早些时候，赤座清人就这个问题、以及为何本次尸体发现没有公布陈尸地点这两件事质问了M.M。然而《囚人论破3》的吉祥物一反常态，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原则上，当然要等所有人集合再召开学级裁判啦！迄今为止鼠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爷夫人们呀！赤座老爷怎么敢质疑鼠鼠的一片冰心呢？哭鼠……不过赤座老爷，鼠鼠的善意也有限度，因为发现尸体之后无论如何都是要召开学级裁判的。如果最终最终，四个小时、六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大家仍然没能集齐所有存活的囚犯的话……那鼠鼠就不得不直接把老爷夫人打包送进学级裁判场了。所以还请各位老爷夫人加加油~”

        “即便到时间了，我们还有没有发现的尸体？”清人追问道。
        
        “是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请各位老爷夫人自求多福、祈祷自己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猜中死者、猜中凶手喽~笑鼠~所以，老爷夫人们请加油~”

        说完之后，M.M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食堂。你总觉得它似乎有所盘算。可目前你们好像除了尽快找到贝谷之外，也没有办法对现状做些什么。

        你挖了一勺午餐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事已至此，你决定先吃好早餐补充力气，再继续寻找贝谷（的尸体），毕竟接下来还有学级裁判，不好好补充体力跟营养怎么能撑过去。实际上，贝谷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而这才是你放弃点餐、改吃罐头食品的根本原因——

嗯？

        “出了什么问题吗？”

        榎本弗斯的声音从桌子对面传来。你低下头，看着吐出来的、被你咀嚼过的午餐肉碎屑、以及上面由油脂形成的彩虹纹理，说：

“……这罐头好像坏了。味道有点怪。”

       但是不对。罐头食品的寿命很长，尤其午餐肉又是腌制的熟食，是不可能轻易过期的。更何况这个罐头你才刚拿到手不久啊？

        听见你的发言，榎本端详起自己面前的那份午餐肉罐头。他拿起叉子挑起一点，放到嘴里。紧接着，他皱了皱眉头，跟你一样，将那一小片肉块吐在餐巾纸上。听见你们闹出的动静，坐在榎本旁边的喀终于忍不住问道：

        “咋了？真吃到坏的了？”

        榎本摇了摇头，紧接着拿起他的罐头递给喀，说：

“……你看看这个。”

        “什么？不就是个罐——”



        他没能说完他的句子。下一秒，M.M欢快的声音已经开始轰炸你们的鼓膜：

“尸体被发现了！尸体被发现了！”

“听到广播的囚犯，请马上到【区域I】的【食堂】集合！
经过三十分钟的搜查时间后，学级裁判即将开始！”

接下来再重复一遍——”

“尸体！已经！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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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