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切科_埃斯波西托 于 2024-2-17 12:32 编辑
一百多年前,多纳泰拉搁浅在那不勒斯海岸,船底触礁,船身倾斜。游轮方为了止损,派遣了数十艘救援船只,将这个造价不菲的消耗品打捞上岸。然而,多纳泰拉的船底破损严重,翻新已然入不敷出,修补工程迟迟未能启动。直至人事变动,几经周转,这个项目最终落给了其他企业。 亚当显然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他领我下到洼地,徒步几百米后,我们踩上了登船梯。 鲜红的地毯铺陈在每一块踏板上,触感非常柔软。在上行途中向下望去,我能隐约分辨出游轮掩没在巨大泥坑内的中间层,而更深的下层则隐没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分明。之截然不同的是暴露在地面之上的游轮上层。 在我抬头望去时,空旷的天幕下,游轮的灯光已经透过船舱把傍晚照得透亮,甲板上随处可见坐卧歇息的男女,再往后便是露天餐厅和健身中心。游轮顶部修筑着几座白色雕塑(似乎是出自一些神话故事),中央划出大片水池用于游泳洗浴,四周围绕着浅绿色的慢跑径,再往后则有一方突起的高台,上面搭载着一片小型高尔夫球场,里侧环抱着一段条形酒廊。 亚当领我到员工休息区,经工作人员检查后,我把提琴背包放入储物柜(因为后天才到正式演出的时间,亚当便替我保管了钥匙),行李则由我自己收好。到客房内休息不到两小时后,我将应邀出席今晚的酒宴。 许是一路赶来时间太过紧凑,我有些疲惫地对着镜子重新检查了一遍装束。确保一切得体无误后,我看着镜中的面孔长舒一口气。 希望今晚一切顺利。
与亚当一同前往酒宴会场,我得知那个场地刚用于举办一场珠宝行业的聚会,逐渐靠近入口处时,便能看到还未散去的人流汇入走廊。我和亚当沿着走廊边缘,一前一后地缓步向前,与不少打扮奢华、形容富贵的男女擦肩而过。 出于身份上的悬殊,我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盯着亚当的后衣领。 即将路过走廊尽头的岔口时,我看到了一位非常年轻的小女孩,蓝色长发让她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如果不是周围带着数位保镖,我其实不太相信她也是这些大多三四十岁的来宾中的一员。除非她是所谓的才能者,才得以跳出经验的积累在这些行当的铁律与框架。 正当我想得有些出神时,另一条岔路上驶过的餐车突然加速撞上了我,一只高脚杯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飞溅的玻璃碎片从我的脸侧划过。周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我连忙捂住自己侧脸。 亚当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一脸担忧地扶过我的肩膀,想要检查一下伤情。我低着头冲他摆手,示意没有大碍,右手却始终没有从侧脸上放下来。 推着餐车的服务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她见状几乎快吓哭了,急忙用英语冲我解释了一大堆,恳求我千万别投诉她,这次只是自己儿子跟过来不小心撞到了等等。 我这才注意到餐车下的一颗金色小脑袋,不到三岁的男孩抱住母亲的小腿,无辜地看着我。 看来这还是起连环追尾。
于是我只得又冲服务生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更不会投诉。 亚当看起来还是不太放心。我让他到宴会厅等我,自己则去洗手间简单处理一下。眼见时间紧迫,他还要去主持宴会,亚当皱着眉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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