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娜_伊万诺娃 于 2020-6-20 14:4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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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水下,鱼鹰一般看不清猎物。
但它仍可以借助敏锐的听觉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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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十局,扔两颗骰子,点数大的为胜,平局就重来,每局的胜者可以向败者提任何问题。”
安娜把两枚骰子扔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鬼手大地坐在她对面,全神贯注地听她说这场赌局的规则,看来是个认真的人,安娜笑了笑。
“必须给出回答,当然,不许说谎——虽然只是原则上。但既然被称为了才能级的赌徒,我是不会出千的哦。”
“我知道了。您的‘任务’我接下了,我也不会做出违背您意愿的行动。”
“真的好严肃啊大地?放轻松放轻松——这种小小的赌局只是娱乐而已啦。”
两人轮流丢出了两颗骰子。
【turn1】
大地9,安娜10
阿纳斯塔西娅获胜
“嚯,上来就赢了啊,今天运气不错呢。”
安娜向后靠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是在考虑问什么问题一样,但其实她早已经想好了。这种赌局要循序渐进,倘若一开始就向对方提出过于尖锐的问题,则要么脱钩,要么反被溅了一身水花。
“我想想——这样吧,既然大地满世界都跑过。还记得入狱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比如,发生过什么大事?”
“……世界的才能者分成了两个阵营,【校友会】和【联盟】。两边为了截然不同的理想斗争,我的记忆是这样。”
安娜的表情像是在说“只是这样吗?”,大地所说的这些事情她也知道,算是十分基本的东西了。但基于规则,她不可以进行追问,于是她选择用表情进行沟通。
“…就这样。”
对方倒是很诚实地回应了自己的“追问”,看来是个没怎么玩过这种游戏的人,不过这也挺好的。
“那么第二局。”
【turn2】
大地8,安娜5
鬼手大地获胜
“诶——果然不可能百战百胜嘛。”
安娜笑了,第二局就落败,这个所谓“赌徒的才能”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那么相同的问题,安娜大人记得些什么呢?”
“校友会和联盟的记忆我也有。其他的话——这两个阵营有局部战争,之类的?”
安娜将手指戳在太阳穴上,她对“战争”一词起了反应,头脑里瞬间闪现出了一些画面,虽然模糊不清,但她觉得这些都是在俄罗斯上演的事情。
“俄罗斯好像还是战场来着。”
大地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这算额外的问题了哦?”
说着,安娜又拿起骰子扔了出去。
【turn3】
大地8,安娜6
鬼手大地获胜
“还是我输?那我便回答一下吧——我记不得。只是隐约觉得,我入狱之前,俄罗斯一直战火不断啊。”
“这样啊,在战地生活很辛苦吧……”
大地听着,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安娜觉得这里似乎不需要照顾自己的心情,回忆起那些画面的时候,她总觉得有种异样的感情在心里涌动,像是什么在召唤,那“回去!”的吼叫声又浮现在了脑海里,她扶住了自己的脑袋。
“忘啦,不过,如果是重要的记忆的话,那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吧。”
那么,这个“回去”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想起来?
【turn4】
大地4,安娜8
阿纳斯塔西娅获胜
“嘿,2:2,追上来啦。那,大地有过在‘战场’生活的经历吗?”
“或许……那种地方也去过吧。”
“啊?‘会社员’还真不容易啊。”
显然大地刚刚意识到“不能撒谎”的具体应用方式,他移开视线,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再次扔出了骰子。
【turn5】
大地11,安娜8
鬼手大地获胜
“嚯,近乎满点啊?”
提问权又到了大地手里,不能对刚刚的问题进行追问,安娜感到有点可惜。正如她所预料到的那样,大地岔开了话题。
“恕我冒昧,您刚刚说记忆都有可能是假的、又说重要的人很快就会记起来,您对‘记忆’到底持有怎样的看法?”
安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的对啊,以现在的科技手段,有可能对记忆造假吗?”
“既然都能消去记忆,注入假情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不过,似乎上一次的‘节目’,并没有人认为自己的记忆造假……”
“诶——上一次的节目啊。”
虽然这么说,但安娜的记忆里并没有上一次的节目,要么是没想起来,要么就是她基本没看过,直觉告诉她自己属于后者。但,又有谁知道这次的节目和上次隔了几年呢?
“不过啊,如果记忆没有造假的话,难道我真的有赌徒这个才能?”安娜说着敲了敲3:2的比分板,“不可能的吧?”
“游戏还没有结束呢,安娜大人。”
【turn6】
大地11,安娜11
平局
“诶可恶,这么大的点数竟然是平局?”
当安娜丢出11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赢了,没想到大地也跟着扔出了11。
“哈哈,没准我才是‘超囚人级的赌徒’?”
“给你了!”面对大地的玩笑,安娜爽快地回应了。
“不不,没有才能的人拿着这种称号也没有意义吧……!”
“那我拿着不也没有意义嘛!”
安娜笑着,重新扔出了骰子。
【turn6】
大地7,安娜11
阿纳斯塔西娅获胜
“ok!3:3了,那么,大地对所谓‘才能’,又是什么看法呢?”
既然已经到了后半段,安娜的问题便略提了一点火候,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稍微犹豫了一下,回答的声音也比刚刚略失了一点底气。
“对普通人来说,是既歆羡又厌恶的存在吧……”
“普通人啊…”
安娜说着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这种指代明显是在回避问题,但规则上,她并不能追问,只能期待对方自发地做出更多解释说明。
“嘛,就像是西幻世界里,平凡的人类看无所不能的魔法使那样?”
“这个刑期也很符合魔法使的感觉呢!”
安娜从椅子的靠背上坐直,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完一样,但是她突然顿住了。这个瞬间,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可惜我是平凡的人类。”
原来自己要说的是这句话。确实,至今为止的“测试”已经表明了自己与所谓“赌徒的才能”没什么关系,但在承认自己是普通人的时候,却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甘?释然?这是什么?
“我也是啊。”
大地苦笑了一下,安娜回他一个笑容。她并不理解为什么大地要这么说,就像大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划破寂静的是两颗骰子的声音。
【turn7】
大地10,安娜6
鬼手大地获胜
“嚯,有来有回呢?”
安娜抬头看着大地,但他接下来的问题,却既在意料之内,也在意料之外。
“那么我也问您相同的问题吧。”
……对才能的看法?
如果这个问题出现的更早一些的话,安娜或许能很轻松地给出回答,但是,在体会到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试图从脑子里揪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却像是空手盛水,明明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最终却全都从指缝里滑了下去。
她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椅子上,或许这样有助于思考,但她只觉得会议室滴滴答答的挂钟声很吵,严重干扰她潜入记忆的进程——不,那只是借口,自己根本就没有记忆。
真难受。
“……这么说吧,我想不起来。”在长久的思考之后,她简短地回答,“没有撒谎哦,总觉得,这个问题和我的过去关系很大。但,如果说歆羡又厌恶的感情,那或许是有的吧——我真的不是个普通人吗。”
“您的气质……说实话,看上去确实是‘才能者’,哈哈,我这样的才是普通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啥啊,这争当普通人的场面?”
安娜做出了干杯的姿势,可惜并没有杯子,更没有酒。
“不是也挺好的嘛………”
小声嘀咕着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含义的话语,安娜再次扔出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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