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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第一章】Episode 1 · Library of Babel(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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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囚犯

【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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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27 23:49: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42 编辑

*把玩脱了三个字刻在织田香子的脸上,标题的“上”写明了我从倔强任性到屈服的全过程-
*可爱属于角色OOC属于我,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
*字数12856,一滴都没有了.jpg



Episode 1 · Library of Babel




出场人物:
       八千代红叶:囚人番号20,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于这个陌生的监狱醒来后,发现有很多东西想不起来,对此感到不悦;
       赤座正人:囚人番号09,超囚人级的产品经理。
       安托德·孔蒂:囚人番号11,超囚人级的戏剧导演。
       格瑞特·克拉拉·尼尔森:囚人番号30,超囚人级的破冰人。
       矢内原温之:囚人番号33,超囚人级的“医生(?)”
       鬼手大地:囚人番号06,超囚人级的会社员。




00.




       “……我准备在离我出生的六角形不远的地方等死。死后自有好心的人把我扔到护栏外面去;我的坟墓将是深不可测的空气;我的尸体将久久地掉下去,在那无限坠落造成的气流中分解消失。”

————通天塔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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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14 编辑

01.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被笼罩在倾盆大雨之中。
-
       我抬头望着天空,灰黑色的乌云阴沉沉地压在我所深处的空间上方,而雨滴巧妙地避开我的眼球,准确地打湿我的衣服,我的头发,我的脸颊以及我周围的一切。托这份好运的福分,我得以窥见这雨幕的实体。这幕帘一般的雨水是由大量细小如针芒的雨水交织起来的,而每一根如同线一般纤细的雨丝又是由快速降落的,断断续续的水滴而交织起来的。
-
       倾盆大雨如同我周围所知的一切那样,有着精密的构成。若是缺失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构成一堵墙的样子,把我,把这个城市,把这个空间包裹起来。
-
       天空是晦暗,是沉甸甸的,但却不是绝对无光的。乌云是隔断空间的屏障,将阳光遮挡在其上,不让它有机会进入这片空间。尽管如此,凭借着周身环绕的明亮,我还是能知道遥远的地方依旧有着光源的存在。
-
       而我并不感到难过。被打湿的衣服贴在我的身上,但我不觉得难受。雨滴打落在我的脸上,但它们没有妨碍我的视野,所以我不觉得难受。我的发丝潮得像是在泳池中浸过,但它们服帖地垂在我的耳边,披散在我的肩膀上,所以我也不觉得不适。
-
       归根结底,这雨水并不冰冷,也不黏着。我很少有地不感到被排斥。在这里我觉得安心,乌云替我遮蔽阳光,雨水包容着我——它们中的每一滴都想让我同它们化作一体。我被安全地保护在这个空间里,我的每一个表现,每一种情绪,每一句话语,每一个动作在这里都是会被这雨水和这阴云所接纳的。
-
       在这里我感到很安心,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回应,就像是回到了出生之前那种被羊水所承载的状态。
-
       于是我重新低下头,向前迈出步伐。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前走,但这确实是我的大脑指挥我的双腿和双手做出的第一个决定。我的双眼也顺着大脑的指挥,向着我所走去的地方望了过去。
-
       顺着那个方向,我看见一座白色的高塔。
-
       随着白色的高塔一起出现在我视野里的,还有绵延不断的低矮小屋,和无论走过多少的路,都一模一样的灰色围墙。我的注意力自然只能集中在那座高塔上。
-
       白塔在这一片晦暗的时间里是最显眼的东西了。尽管没有阳光的照射也没有月光的青睐,它的外墙依然雪白得像是没有沾染过任何的污渍。会有人清洗这座高塔,我这样判断着,会有人每天清洗这座白色的高塔。就算它的形状古怪,攀爬在那墙外是充满危险的,却还有无数的人对它趋之若鹜。
-
       白塔格外注目。它通体呈圆锥似的形状,随着高度向上,每一层却变得越发狭窄起来。白塔和周围的平房与别墅极为不相似。白塔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片时间也不属于这片空间。它矗立在雨幕的包裹里,它的塔尖穿破乌云,消失在我的视野所不可及的地方。
-
       可白塔并不刺眼,并不突兀。相反的,我感觉到白塔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久,久到时间这个词语出现之前。我也觉得白塔还会在这里屹立很久,久到时间这个概念失去意义之后。白塔的存在是无限的,白塔的存在是不会停止的,白塔从前就在那里,未来也会在那里。在历史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来去交替之间,白塔一直在那里。白塔没有出现,也不会消失,因为白塔一直在那里。
-
       我站在无人街道的中央停下了脚步,但我知道在这里停下的只有我,我所看不见的人不会停,雨不会停,乌云不会消散,而白色的高塔也将继续存在于那里。
-
       除了我以外的一切都将继续转动,它们将构成一种没有我的全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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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25 编辑

02.





“在天我等父者(Our Father, which art in heaven)
我等愿尔名见圣(Hallowed be thy Name)
尔国临格(Thy Kingdom come)”


       祷告室内并不十分明亮。布道的讲台上空无一人,仅有一枚从橱柜中找出的圣子像放在那里。节目制作组似乎对墙上的窗棂下了些功夫,不知道是刻意通过灯光制造出的幻景,还是通过建筑结构来使得彩窗的罅隙间有得像是阳光通过的效果。

       留着红色长发的女性此刻正坐在其中一把木制的长椅上,整个祷告室内也只有她一个人罢了。她的右手紧攥着什么,隐约可以从指缝间瞥见银白色的吊坠;而她的左手正搭在一本经书上。崭新的书本未被打开,而女性一边闭着眼睛念诵着主祷经文,一边摩挲着经书被精致妆点的封面。



“尔旨承行于地,如于天焉(Thy will be done on earth, as it is in heaven.)
我等望尔,今日予我,我日用粮(Give us this day our daily bread.)”


       八千代红叶给祷告室的门上了锁,这里一时不会有其他人进入,跟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她诵经的声音。她把自己关在这里,是因为她判断自己需要通过一些方式来厘清自己的情绪,以保持接下来可以做出清醒的判断。她在自己的囚室的盥洗室内因为恶心而干呕了许久。偏头痛仍旧在折磨着她的神经,伴随着记忆缺损的愤怒,以及在走廊上被没有记忆的青年认亲的奇怪遭遇,她觉得此刻有过多繁杂的事情盘旋在脑海里了。

       而期间最让她感到不快的,便是失去自由,失去权利,沦为必须听人命令,受人摆布的阶下囚这一则信息了。

       她亟需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她亟需找到一个依靠。

       毕竟,她已经检查过了,这里还没有出现███████。



“尔免我债,如我亦免负我债者 (And forgive us our trespasses, as we forgive them that trespass against us)
又不我许陷于诱感乃救我于凶恶 (And lead us not into temptation, but deliver us from evil.)
(For thine is the kingdom, the power, and the glory, forever.)”


       她早先翻了一遍自己的房间,从自己所穿着的外套口袋中摸到了一条白金项链。那悬垂的简洁十字架让她感到了一些安心。于是她便怀揣着试探的想法,在监狱的布置内寻找起来。幸运的是,没有费太多功夫她就找到了这里。

       正如她记忆里所承载的那样,基督教仍然还是外面的世界中重要的主流宗教之一。祷告室被布置成教堂的样子。她看了看悬挂在墙上的大十字架,上面钉着受难的基督,便随意地挑选了一张长椅坐下。

       此刻,这里就是仅仅属于自己的空间。



“亚孟 (Amen)”


       念诵完熟稔于心的经文,八千代红叶叹了口气。她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四秒吸气,四秒屏气,四秒吐气,如此循环往复上多个来回,她终于觉得自己发现记忆被操纵,和听完鼠的研究之后涌出的愤怒终于消停了下来。

       她在走出祈祷室之后,驻足在走廊上很久。她看着早先清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所聚集的那个偌大的空间,现在那里空无一人,机械老鼠的身影也消失了。

       如果有什么可以填补这份空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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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31 编辑

03.


       或许是因为在祈祷室放松了下来,八千代红叶在离开那里没多久后就遇到一场意外的插曲。

       尽管她的身后并没有什么人推上一把,而脚下迈出的步伐应该也没有被任何的障碍所阻碍。尽管她只是普通地在监狱平坦的地面上行走着,可在红叶察觉到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快了意识一步摔了出去。

       在向着地面接触的时候,她的脑内一闪而过一丝古怪的错位感。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去仔细思考那错位感从何而来,她就已经被什么力量给接住了。

       “你没事吧?”有些陌生的男声于同一时刻响起。

       顾不得想自己丢人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了,八千代红叶立刻抓住对方的手,像是掉入水中的人抓住一根浮木。红发的女人想要重新站稳,但小腿后方的肌肉此刻跳动撕扯着,酸涩的疼痛感尖锐地戳刺着她的神经。八千代红叶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因为疼痛而沁出了不少冷汗,她猜想自己此刻的状态应该看起来很不好,因此也将自己刚刚已经送到嘴边的那句客套话给吞了回来。

       “抱歉……”她讲得缓慢,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有痛呼出声,“请借我支撑一下。”

       红叶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对方,视线撞进了一双充满关切的绿色眼眸里。就在这瞬间,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自她的意识中一闪而过。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不对,是应该认识此刻对自己伸出援手的男子。
为什么我会████████?

       “嘶……” 然而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小腿的疼痛感立刻又夺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吃痛地抽了一口冷气,皱紧了眉头。

       “还是先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她听见对方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猜测到自己的样子大概看起来更加糟糕了。眼前这个曾一度让红叶感到熟悉的男人绅士地搀扶住她,随后体贴地将她带到附近的图书室坐下。

       小腿肌肉抽跳的感觉直到她坐下之后都没有完全消退下去。八千代红叶轻轻地在疼痛的位置加以按摩和揉捏,希望能帮助酸痛感早日散去。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先生。”她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搀扶她到这里的金发青年。对方是典型的西方人长相,尽管看起来相当成熟老练,红叶还是推测对方的年纪或许要比自己小一些。被对方看到了失态的样子,还反而被照顾这一点多少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出于成年人的礼仪,她还是问了:“嗯,请问您是?”

       “元·超高校级……,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超囚人级了,”身着有些夸张戏服的青年改了改口,“我是超囚人级的戏剧导演,安托德·孔蒂。”

       “我叫八千代红叶,才能头衔是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红发的女性回答道。出于社交礼仪她现在应该伸出右手和对方握手问好才对,她想,但对方体谅到现在的特殊情况,似乎也不打算勉强她。

       “八千代小姐,你的脚现在好一点了吗?”安托德首先确认的是她的不适,“需要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吗?”

       红叶摇了摇头:“我想应该只是抽筋了,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嗯……”对方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她说,“我想我有一件可以帮到你的东西,但我放在房间里了。请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房间里取过来。”

       超囚人级的导演是个贴心而思虑周全的人。离开前他好像在担忧红叶会在这里等待得有些无聊,于是从图书室琳琅满目的工具书里挑了一本出版年份并没有过了太久的百科全书给她打发时间。

       小腿处的痉挛终于有所好转,而安托德还没有回来。八千代红叶翻开自己面前的百科全书。就算失去了相当多的回忆,她依旧认为书籍是相当好的安慰。无论在什么样的时间和场合,至少知识本身都不会背叛自己。

       安托德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根黑色的拐杖。红叶可以辨认出那拐杖和对方身上的戏服应当是成套的搭配。不过对方推说并不需要,而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必须要拒绝对方好意的理由。

       “我很好奇,八千代小姐对刚刚鼠所宣布的那些事情怎么看呢?”或许是找到了聊天的契机,超囚人级的戏剧导演这样问她。

       “对这个节目怎么看?”红叶缓缓地逐字逐句重复着她所听到的问题,右手在百科全书翻开的内页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敲打着。

       “我想,尽管这里的设施不同,在管教方面也有着不同的手段,但作为‘监狱’的设施所想要达成的目的最终还是‘驯化’(institutionalization)。”她回答道,“这个终极目的并不会有所不同。我们看起来并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犯罪者,但我们仍可能在哪方面违背了外面世界所认可的‘公理’,于是外界将我们关进这里,以此来完成对我们的‘惩罚’(Punishment),而对我们行为的实时播出则是藉由我们形成对外界社会的‘规训’(Discipline)。”

       “从根本上来说,我认为这里和过去的'环形监狱'(Panopticon)在意义上没有区别。”她总结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基于机械老鼠对我们说的是实话的情况下。”

       “嗯,这就是八千代小姐基于学者角度的看法吗?”超囚人级的戏剧导演点了点头,“还挺有意思的。”

       “孔蒂先生对这里怎么看呢?”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礼尚往来地回敬。她停顿一会儿,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刚刚的话,以及组织自己的语言。

       “和你想得不太一样。比起监狱,这里更像是被布置成监狱的舞台。”安托德·孔蒂这样说道,“我认为幕后主办方的意图首先是‘展示’(Presentation),其次才是‘驯化’。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收视率换算为点数的奖惩设置,通过这样的方式,节目组能有效地刺激我们表现出更加富有娱乐性的一面。”

       “那么,这就是孔蒂先生基于戏剧导演角度的分析。”尽管观点不尽相同,她并不觉有任何反驳对方的必要,“总而言之,今天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手杖我也会好好使用的。”

       再次经过走廊的时候,八千代红叶又再次看了一眼那空旷的集会点。这一次,她确认自己看见了█████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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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41 编辑

04.


       “想来想去,还是在这里找你比较方便说话。”

       八千代红叶在叩响赤座正人房门的时候,幸运地遇上了对方恰巧就在房间内的情况。

       说实话,她对要不要找对方这一点少见地犹豫了很久。忘记家人对她而言是相当重的‘罪责’。她记得自己曾经对学生说,在了解别人之前,先要对自己有全面的认识。可是她现在有太多想不起来的事情——极为讽刺的是,她甚至记得记忆操作手术的理论概念,也清楚那些记忆依旧被大脑安全地缩在某个自己暂时无法触及的位置,但却无法说出那些曾经一路陪伴她走到现在的一切。

       一个没有过往的人就像是一具被拆去了皮肉的空骨架而已。无法抓握过去的无力感让她有些颓丧,但她也很清楚这份情绪是在这里极为不便利的东西。

       “抱歉,一开始还对你的话做了怀疑。”她在房间内的转椅上坐下,“我昨天确认了一下,我身上确实有你说的胎记。我想,我们应该确实是家人。”

       八千代红叶的确考虑过是不是有这个答案之外的其他可能性。在更衣室偶遇格瑞特·克拉拉·尼尔森之后,她寻求了超囚人级的破冰人的帮助。她需要一个显然不认识自己的人,同时也没有赤座正人和自己对话的人来替自己确认自己背后的那片证明。

       金发的少女一开始看上去甚至有点害怕自己,看着她对自己道歉的样子,红叶不由得认为自己是因为早先发生的事情把心情不好写在了脸上。红发的女性缓和下表情和语气,说起了自己所在意的事情。

       “尼尔森小姐,”红叶记得金发的少女的确是让自己这样称呼她的,“可以帮我确认一下我背后有没有一片接近形状的胎记吗?”

       说实话,对着第一天刚刚认识的人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也稍微有一些犹豫。但对方带着青春气息的活泼温柔快速地让她打消了这份顾虑。如果我有一个妹妹的话,或许她也是这个样子吧,红叶这样想着。

       而她背后也的确有这样一块印记。联想到赤座正人和自己相似的发色和瞳色,她没有再多加怀疑。兴许是“家人”这个词在这个冰冷的监狱里太过诱人了,她打消了自己剩下的顾虑。她记得这个词对她承载着重要的分量,可是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她现在都不明白了。

       想到这一点,原本想好要问的问题都因为愧疚感变得艰难了起来:“爸爸妈妈……我们的家人们的事情,抱歉,我现在都想不起来。”

       但她并不打算把这些问题都一股脑地抛给赤座正人。擅自改动他人记忆的不是对方,而无法重新回溯那些记忆的也不是对方,因此就要以自己的无知来强加给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太多的压力并不是她的行事方式。

       更何况,八千代红叶相信那些真正对她而言重要的,她总有一天会全都找回来,而她也更想依托自己的力量去做到这一点。

       “我为了确认自己的认识情况,先前在图书馆比对了一下百科全书目录和自己印象里的世界。说实话,我发现两者之间似乎有个相当大的断档期,正人知道些什么吗?”

       “这也是难免的。”赤座正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毕竟距离你被逮捕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在你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恐怕你都一无所知吧。”

       “已经被逮捕好几年了……?”红叶眨眨眼,“我确实没有任何自己坐牢期间的记忆,我甚至没有接受庭审,或者被逮捕的记忆……”

       她在心里又一次梳理了自己的记忆,除了那些和专业有关的知识,她能抓住的东西稀少得可怜——校友会与合作联盟,天之花冠,绝深海事件的关键词在她脑海里一个个蹦跳过去。可是除了这些之外,那巨大的空档期和断档让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甚至还有一个眼前的青年也无法回答的问题,红叶心想。在我被逮捕的期间,████████变得怎么样了?

       “没关系,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红发的青年笑了笑,对着他所认定为家人的人,他没有什么打算保密的,“不过,红叶你这幅样子还真是少见啊?”

       嗯?”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在我的记忆里,你可一直是很坚定的人啊。”超囚人级的产品经理解释道,“现在这样迷茫的样子可不像你,可不要着了节目组的道了。”

       “红叶。”他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我之前就知道这个节目,这并不是按照剧本演出的常规综艺啊,在这里可是凶多吉少。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要活下去,活着走出这里。为此,你不能被这里的气氛吞噬自我。就算找不回记忆了,你是你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打起精神来吧。”

       红色长发的女性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她在这里醒来之后,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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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41 编辑

05.


       我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睁开眼睛。

       我躺在房间正中央的白色的病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我环视着这个房间,白色的窗棂,白色的百叶帘,被漆成全白的墙壁,白色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器们维持着令人安心的,匀速的鸣声。白色的房门紧闭着,一时没有人会走进来。

       我应当知道这是哪里的,我告诉自己。我躺在病床上,听着风吹动白色的千纸鹤的声音,听着风掀起白色风铃的声音。在这如同巨大的棺木的房间里,我试图让我的意识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我在确认着什么。

       我努力地让大脑掌控身体的控制权。我试着转动自己的脖子,左右晃动脑袋的时候,我瞥见自己红色的长发。我又试着举起自己的双臂,于是我看见自己左手的臂弯处插着白色的滞留针,右手的臂弯处被白色的绷带所缠绕。我试着张开自己的双手,我将十根手指依次弯曲,而后又依次伸直,我看见我的指尖干干净净,甲油在██之前就被卸了干净。

       我坐直了身子,似乎直到这一步,我都不是很惊讶。这些都是我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我想。我将双手交叠,然后稍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双臂的肌肉带动腰背,许久未有过的畅快感让我感到很是满足。

       随后,我开始感到惧怕。

       我看着雪白的被子,被褥下盖着的是我的双腿,我没有将被褥掀开,尽管我能感受到自己好好地穿着病号服的裤装,而房间里确实也没有其他人存在。

       我将双手覆盖在被子上,隔着棉花和布料试图感受着自己的双腿。是有感觉的,我当然知道是会有感觉的,██████的情况我现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又掀开白色的被褥,将双手重新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一寸一寸地用自己的手掌感受着腿上的肌肉。

       没有在跳动,我告诉自己,甚至没有再颤动了。

       我伏趴在膝盖上,绝望地意识到,我的双腿████████████。

       我还知道,接下来我的█会████████,我的██也会████████,到最后我的██都会█████████,我会█████████。

       在我绝望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什么从更高处传来的声音。

       我并不理解那种声音所使用的语言,但我似乎能听懂它在说什么。我再次环视了一下如同纯白色棺木的房间,这里除了我之外依旧什么都没有。

       那从更高处而来的,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指挥着我坐起来。我依照祂说得那么做了,我挺直自己的脊背。

       那从更高处而来的,直接在我脑海中想起的声音指挥着我看向窗外。我依照祂说得那么做了,我转过头,看向房间右侧的窗户。

       不知何时,那纯白色的窗帘被拉开了,房间里却没有变得更加明亮。

       窗外依旧是连绵不断的倾盆大雨和笼罩着整个空间的灰色阴云,它们使得本就安静的空间变得更加静谧了起来。可这一次,我却无法感受到一丝安宁。

   因为在那雨幕之中,我无法看见白色的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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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38 编辑

06.



       八千代红叶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自己并不大熟悉的房间里。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没有能够从梦境里把自己抽离出来,亦或是偏头痛又一次发作了。眼前的景象迷迷糊糊,惨白的灯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总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动不动的尸体了。

       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在脑内重复了多次之后,她突然想起了很多。那些被濒死的恐惧所遮蔽掉的记忆立时三刻回到了她的意识当中——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的██,甚至不是她的囚室,而是“监狱”的医务室。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红叶的记忆在此刻裹挟着浸透衣襟的鲜血以及咽喉处的剧痛一起提醒着她自己在这里被袭击的事实。她记得自己倒在陌生囚室的地板上想要呼救,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耳边传来的是类似风声的声音。她在那个时候回想起自己在解剖课学到的知识,绝望又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听到的是血液从颈部流走的声音。出于自救的本能,她试图用双手遮盖住发冷的伤口,但却被那个男人想要第二次下手的动作给拍开了。

       后来,她听到年轻女孩的惊呼和哭喊尖叫的声音。但那个时候,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口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地堵上了,噎得她越来越难以呼吸。大约是气管也被割开,然后静脉流出的血液渗透进去了吧……她怀疑自己在经历传说中的跑马灯,尽管内容不是她的家人,童年,或者成长,而是教科书上的内容。她的眼前被如同雾气般的白掩盖,什么都看不清明,只在朦朦胧胧的残留意识中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于是,当八千代红叶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死亡线周围徘徊上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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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27 23:54: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八千代_红叶 于 2020-6-28 00:40 编辑

06. (Continue)



       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医务室虽然装修得像是停尸房似的,但被褥本身还算是整洁软和。红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肘处似乎有隐约的刺痛感,因此她掀开被子瞧了一眼,那里插着黄色的滞留针,而殷红的液体顺着本该无色的管道一点点流向针头。

       不知为何,女人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难以形容的熟悉感——就像是在祈祷室门口被搀扶住时候,突然出现的感觉一样。

       八千代红叶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她确认了一眼吊在一旁的血袋,里面还剩下一大半的液体,她认为自己暂时不需要为这件事情分心。毕竟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她左手侧的被褥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努力地从床铺上撑住自己的身体,重新坐起来。她环视了一下除了生命体征监测仪器的电流声外,安静的医务室,这里还躺着两位不知何时进来的女性,她们也都还未醒来。

       当然,八千代红叶也看清了自己的左手边压着被褥的是什么——那是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睡着的矢内原温之。她看到绿发长发的青年熟睡的样子,又看了看他眼下淡淡的青紫色,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心疼的情愫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不动声色地往病床的右侧靠了靠,倚着扶手坐了起来。她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病床遥控器,又怕调整角度的声响会吵醒对方,最后还是有些僵硬地维持坐着的姿势。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对矢内原温之产生这样的想法了,红色长发的女人想,像是看到对方就不自觉地想要去照顾似的,不由得腹诽了自己的古怪。



       在黑白相间的老鼠第一次点名的时候,她就格外留意这位超囚人级的医生了。在八千代红叶能忆起的那些碎片之中,有着绿发青年的身影。他们应当是比较熟稔的同僚关系,她这样推断。。她回忆起和对方的一些邮件往来,记得自己提交的开题报告,随后是联名发表的论文,以及曾经出席过的研讨会。

       于是在得了空闲之后,她便决定去拜访一下对方。就像遇见正人那样,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尽管可以结交新的朋友,但能找到自己曾经认识的,和自己都不曾了解的回忆有关联的人,总让她觉得更加安心一点。

       就好像,她重新了解了自己一点,重新掌握了一点对自己的控制权。

       不巧的是,在她准备叩开房门的时候,却被告知了对方生病了的事情。虽然她也有些担心的矢内原温之的身体状况。当然,她把这种担心归咎于对自己同事应有的礼貌,而不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但在北津坂露壬的提醒下,她还是决定不要打扰已经睡下的医生,只是留了一张字条示意对方自己来过。就像现在,她也不忍心把对方吵醒。

       第二天的午饭时间,超囚人级的医生还是如约来到了餐厅。他的话很少,只是草草确认了自己是留下那张纸条的人,就同意和自己一起吃饭了。

       “你还在吃这个吗?”八千代红叶看到矢内原温之刷了刷手环之后,餐盘上接下的代餐。她记得那个味道——她仅仅在刚来到这所监狱的那天晚上吃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尝试第二次了。

       “嗯。”矢内原温之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听说你生病了?是着凉了吗?”八千代红叶想到对方昨晚还在发烧,也不知道身体有没有好彻底,“现在好了吗?”

       超囚人级的医生对她的问话点了点头,虽然在红叶看来,他还是没精神极了。想到这监狱的环境不能单一地用好坏来形容,无论是优越还是艰苦似乎都沾上点极端的边,她刷了自己的手环,换来了一碗飘着热气的拉面。

       “吃我这份吧。”落座之后,她把自己的餐盘推给了对方,自己则是拿过对方的代餐,“就算只是普通感冒,在这里也注意一点比较好。”

       矢内原温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或许是因为拒绝太过麻烦了,所以就接受了吧,超囚人级的认知神经科学家如此判断到。代餐饮料是两三下就可以喝完的东西。她在填饱了肚子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说了说回忆中那些和工作相关的事情。

       在那之后,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再见了。她没有叫醒矢内原温之,而医务室里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任何醒着的人。





       她试探性地将左手伸向记忆里自己受到伤害的脖颈处,颤抖着触及到冷冰冰的电子项圈,和一圈厚厚的绷带。

       果然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红叶确认了。随着自己越发清醒起来,突发活动后的一幕幕也在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她记得自己在突发活动结束后,随着那个叫卡米拉·海斯通的女孩,对着B组的人进行道歉,唯一错过的便是过早离开的,超囚人级的会社员,鬼手大地了。

       八千代红叶的确觉得自己有责任——如果自己亲手按下按钮的话,就不会发生最后一次的误触了。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向负责谈判的对方好好道歉,于是她在活动结束后不久,就来到了对方的囚室。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鬼手大地早早离开活动室,回到房间就是为了选择自己进行更生挑战。

       因此,当她看见超囚人级的会社员走进医务室的时候,极为不快地眯起了眼睛。

TBC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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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囚人级的心绘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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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28 16:3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紅葉真的好正經……就帶著一股很淡的執著以及正義感,這是學者的風範嗎?
白色高塔老是讓我回想起之前的某國電視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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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囚犯

【超囚人级的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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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28 21: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这个字数我只能大喊一句象ggNB![?]有没有小象老师的作文补习班可以报班【???
红叶姐一路走来全是俊男仿佛是什么乙女游戏开场,加油,我看好你的恋爱线【?
……红叶姐的身体……是不是出过什么问题……这个问题是不是…………我开始胡思乱想【nm
“我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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