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log」细碎拾遗

「喀」

「章2-log」细碎拾遗





01. 手指操 [一章/绑架案前]
02. 凉意 [一章/绑架案中]
03. 野犬 [二章/明日明门外]
04. 扫除 [二章/粉丝礼物后某一日]


* 目前可公开的正剧向摸鱼段子集锦，碎片短篇式收尾

*其中部分创作时间较早，与目前人物形象可能存在少许……偏差……（？
* 可视为在一章、二章之间可能发生的、也可能没发生的、只是因为时间轴和节奏关系没能进入正剧的一些小片段（？
* 大量喀+甲苯互动预警，但因为正剧没到所以还没那种积分（那种？）呃呃，总之手抓空气……

「喀」

01. 手指操

*一章/绑架案前

　　最开始，只是在浴场里偶然的相遇。




　　
　　对于自己身上的烧伤，榎本并没有刻意去瞒。最常用的场景是打发掉那些因自己丧偶及公司主权人的身份而蜂拥来的相亲女性，她们的脸色通常会在榎本揭下手套时骤然一变，继而，榎本再将自己的袖口向上卷，向上卷，眼看那狰狞的痕迹延伸得没有尽头，那么，就连剩余的小部分也会因此取消此后所有的邀约。
　　
　　当然，除了以上情况外，榎本也没有兴趣应付多余的好奇与关心。高领，风衣，黑手套，再加上亲爹妈也认不出的防毒面具——他便如此在灰黑色的地带穿梭路过，安静地，与世人隔绝地。
　　
　　直到与类似的他人偶然相遇于某地。




　　
　　一个高峰期后空荡荡的浴场，两名恰好都不想与他人共浴的男子，在更衣间，他们撞见彼此。
　　
　　沉默开始诡异地蔓延。
　　
　　事实上，这也不是榎本第一次和喀错峰相遇。榎本不想顶着半身溃烂的皮在浴场里随机吓哭一个小孩，喀则秉承着他独来独往的风格，见到才能者扎堆就会捏着鼻子离开。而白天的时间段一共就这么多，偶尔碰上一两次也并不意外。好在，喀完全未对他所看到的东西作出任何评价，自从上次吸烟室的简短谈话后，喀对榎本的态度就变得不咸不淡。既不刻意搭话，却也不来找茬，唯有沉默在彼此之间疯长滋生。
　　
　　倘若有第三者在场，恐怕会因为这诡异的氛围而暗自尖叫起来吧。然而，榎本作为一个合格社会人的雷达并没有因此作响，在喀不主动提起什么时，他也不会去刻意找些聊胜于无的话题，或许——榎本猜测着——他们两人都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沉默。
　　




　　相似制式的黑手套，被丢在同一个衣筐里。
　　
　　喀在摘下手套后，并没有急着去脱剩下的。他只是站在那里，揉搓按摩着自己指关节，继而，十字交叉，拉动指根。
　　
　　喀嚓。
　　
　　关节发出一声清脆的接骨声。接着，一声接一声，喀嚓，喀嚓，直到十根手指都被喀自己从指根拉到指尖，他又反手按捏起自己的掌心。
　　
　　然后他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也已在那里驻足许久了，猜测到对方差不多要发问了，喀总爱在这种时候抢占先机：“看屁啊？”
　　
　　“看你在做什么。”
　　
　　榎本答得坦然，正如他已脱光的上半身一般。他原本已打算去入浴了，如果不是喀那边传来的声音实在有节奏感，他也不至于还在这饶有兴趣地盯着。
　　
　　喀啧了一声，他的十根手指随着他说的话又两两相对，自大拇指伊始依次有序地转动着。
　　
　　“手指操。”喀说，“毕竟是看家伙的本事，不能丢吧。”
　　
　　一种通过刻意训练手指张合继而训练灵活性的行为。考虑到喀那些犯罪者的才能，保持这种习惯似乎也并不意外。榎本虽很快想到这一层面，但他看着喀那几根末截焦得发黑的指尖，想象这已经不像是人体关节的部位竟还能发出那样有活力的声音，他不禁觉得好笑，便忍不住揶揄：
　　
　　“我以为你被电炭化了，还在复建。”
　　
　　这无疑有些危险。毕竟喀是个能动手时绝对动手，能动嘴时也优先动手的暴力分子，而上次榎本出言打趣就已收获了一记衣领勒脖。想着眼下自己已脱个干净，真要挨揍恐怕只能皮肉受着的榎本却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暴行——喀只是瞪了他一眼——莫非是因为他说的话某种意义上也有一部分是对的？
　　
　　总之，最后榎本收到的反击只是喀向他左手的一睨。
　　
　　“老子看你才需要复建。”
　　
　　喀说，并用手背敲打了一下榎本遍布烧痕的半边手臂，继而，他转过身去，脱下了身上的紧身衣。
　　
　　“我猜你连双指开枪的手势都做不到。”
　　
　　“开枪？”
　　
　　“就这。”喀背对着榎本，随手和他比了个食指、中指同时与大拇指呈直角竖立的手势，“这可是最基本的。”
　　
　　然后喀就搭着毛巾去淋浴间了，留下榎本一人思索。他不认为皮肤灼伤会有损关节灵活性，但他在刚刚看到喀的示例时已忍不住把手藏在下面试着做了做——结果是他确实按压不住欲图一起张开的无名指与小指，远没有喀做的那般齐整漂亮。
　　
　　这不是什么值得介意的事，也显然没有攀比的意义。但榎本看着自己那只斑皱烧灼的手，无意识地，他也将其中一根手指从指根拉到了指尖。
　　
　　咯嚓。
　　
　　值得欣慰的是，他还是听到了那种人类的关节声音。

「喀」

　　当喀把他身上那些叮铃咣啷的饰品卸下，又用水将身上的灰尘洗去后，白发白肤的他潜伏在水雾里时就实在是有点考验他人的眼力。就连那个姑娘都曾惊呼“喀掉进池子里了——喀不见了！！”，因此，摘去眼镜的榎本没能在浴池里发现喀悄不作声的接近也是理所应当。
　　
　　当然，如果不是在榎本仍在无意识练习那个怪异的手指操的时候就更好了。
　　
　　“哈。”
　　
　　榎本先听到的是一声嘲笑，继而，熟悉的俚语很快确立了来者的身份。
　　
　　“你进棺材擦粉——死要面子么？老子随口回敬你的一句，竟还真惦记上了。听着，要活动僵硬的关节，也得先从最基础的热身操开始。”
　　
　　此时榎本才看清水雾里的喀，他的眼神上下扫视，接着在对方胸口的纹身那里停留。纹身似乎是很早留下的，针与墨水随着肌肉的展开有着部分混合和断联，纹身是双色的，除打底的黑色外，还有一部分彩色在图案关键处做点缀——这算是他周身唯一能看见的黑白灰以外的色彩了，榎本决定默默记下这点，以在这之后不再被如此悄然接近。
　　
　　但眼下，他得先对这名青年的嘲笑回敬。榎本弗斯毕竟是名成熟的39岁男子，与喀有着长达十四岁的年差，想当时喀还是个抱着狗在角落发抖的小孩时，榎本就已经是年轻有为的超高校级与公司社长了。于是他理所当然、非常成熟地、语气自如地，对喀这般说道：
　　
　　“那你教我。”
　　
　　沉默大概又蔓延了有几秒。
　　
　　“……行。”
　　
　　意外的是，几秒过后，喀的回答竟称得上爽快。
　　




　　首先是握拳与张开，重复十次。接着是十指交叠，指根与指根互抵，尽力向外张到最大，亦重复十次。现在的手指或许有些酸痛了，那么，便轻轻揉捏每截手指关节，各重复五次。再从指根牵拉至指尖，十指各一次。倘若还有余力，便用一只手翻动另外一只，向上按，再向下弯，如此重复十次。最后，亦不能忘记揉搓掌根心的肉，需遵循划圈数一般的轨迹，持续按压两分钟之久。
　　




　　榎本开始觉得他比手累了。
　　
　　喀教得很认真，却也是个不合格的教师。见榎本动作不标准，急了便甚至会直接上手掰。但收效不错，或许也是因为温水的雾气软化了僵硬的关节，一套下来后，榎本确实感到自己的手指听话了许多。连最开始那个双指开枪的动作，在一些糟糕老师的外力辅助下，也能好好摆出来了。
　　
　　“十指连心，但又各自都是一根独立的个体。”喀说，“每天锻炼，它们才会在你想要的时候乖乖聚拢，不需要的时候也能好好归位。”
　　
　　他似乎在影射说些什么，但榎本对这类话题并不感兴趣。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左手，感到一些有趣。在此之前，这不过只是用来工作、吸烟、简单拿取用的手，如今却在自己的操纵下拗出那些罕见怪异的姿态，反而让榎本更切实地感到一种归属感。
　　
　　他又重新获得掌控的安全感。
　　
　　榎本在浴池里的时间有些久了，他该起身了。对于喀意外的大方，他没有道谢，只感到这或许只是他们之间人情交易中的一环。但当他围上浴巾，要从浴场离开时，喀却又叫住了他。
　　
　　“等下，榎本。”
　　
　　男孩还在浴池里，他趴在边缘，面对投来视线的男人，转而咧嘴露出了标志性的一笑——这不是个好兆头。只见那个双手比枪的手势，此时对向榎本的胸口，超高校级的绑匪如此说：
　　
　　“你有没有兴趣来入伙一场监狱里的绑架案？”
　　




　　此时，榎本才意识到，也许他与这名囚犯的人情交易，这才将将开始。

. 01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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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音】当时刚刚见到甲苯的烧痕设定一时兴起搞的，斗胆的主视角练手，劳苦毛毛老师容忍我一番造作……

「喀」

02. 凉意

*一章/绑架案中

　　“喂。”
　　


　　榎本是被用力的反手一抽拍醒的。
　　
　　他睁开眼，看到喀蹲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凶恶，如果不是榎本还依稀记得现在是什么情景，他可能要错以为自己正在被人抢钱。
　　
　　但他只是坐在这个监狱内的长廊上，本应在那场声势浩大的绑架案里担任夜间巡逻。
　　
　　他睡着了——更合适的说法可能是无声的昏迷。巡逻令他晚上睡不安生，喀安排的白天补觉计划对于他这把年纪来说也有点困难。但直到刚刚，这些都还可以忍受。
　　
　　直到脖颈与锁骨处的皮肤传来那阵熟悉的刺疼与瘙痒感。
　　
　　榎本的眉毛在眼镜与刘海下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他想站起来，却又被喀一按肩膀，强行将他又按坐下去。
　　
　　绑匪头目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犹如审视他的猎物。
　　
　　“钟嘉歆和我说你靠墙靠着靠着就睡着了。”喀的拇指朝阶梯下方指了指，“我和她换了班，现在她去残余那边了。下半夜老子在你这边巡逻。”
　　
　　多管闲事。
　　
　　榎本想这么说，只是他仍站不起来。喀的手把他按得很死，似乎用了些控制人的技巧。所以他只能看着对方，用眼神不友善地质问来意。
　　
　　好在喀向来坦诚，没有弯绕，他直白地用按着榎本肩膀的手敲了敲他的脖颈。
　　
　　“你旧伤复发了是吧。”
　　
　　他说。
　　
　　刺痛与瘙痒在他指尖触到的部分再次蔓延。榎本下意识动了一下，但喀勾住他针织衫的领口，往外拉开一截，露出里头暴露在外泛粉的肉皮。随着空气灌入，瘙痒感似乎也减弱了些。
　　
　　“……做老大连这些都要管么？”榎本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小弟一定很幸福吧，有个妈。”
　　
　　“操，我看你才是嘴硬得和你妈死了的尸体一样。都昏过去了，在这死要面子活受罪？”喀啐了一声，却没有再和榎本斗嘴。这件事毕竟没有意义，而榎本也一副看喀要怎么帮他的架势。现在是半夜，大部分人都在深眠，而他的发作也已是多年的旧疾，除了忍耐过去外毫无办法。也许只有冰袋能稍微缓解下那阵痒痛，但眼下可没有这种条件……
　　


　　喀忽然脱了手套，然后整只手便那样伸入了榎本的领口。


　　
　　“咝。”
　　
　　好冰。
　　
　　这是榎本的第一反应，甚至来不及为皮肤忽然被侵犯感到不快。喀侵入进来的指腹贴着他作疼的疤痕处，但对方的表皮温度很低，几乎称得上冰凉。压着发痒疼痛的部位时，榎本除了冰冷外便几乎感觉不到其他。
　　
　　但却也是眼下他所需要的。
　　
　　疼痛感在慢慢减弱，意识似乎也渐渐清醒了，榎本呼出一口长气，他向上瞥了一眼对方：“你手里握冰块了？”
　　
　　“老子天生的，喜欢吗？”
　　
　　“……原来是冰岛人出生带冰块。”
　　
　　“你一秒不冷幽默会死吗？”
　　
　　喀这么说着，嘴上却在笑——多有几分嘲笑的意思。毕竟榎本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那只手贴着脖颈，进而更深地下探，触到肩膀，锁骨。正如喀所说，就连他的小臂处都远比榎本的体表温度要来得低。尽管随着他们几句对话间，对方的皮肤也被榎本衣服的夹层捂热了，但有一层软肉贴着作疼的疤痕总比被无机质的织物摩擦要来得好。对榎本来说，他也想尽快熬过这段使他不适的时间。
　　
　　而起码，喀是个不错的保密者。
　　
　　榎本将头轻轻靠向了青年的手臂。


　　
　　刺疼，瘙痒，然后是空气与肌肤的凉意。
　　
　　除此之外，在这个深夜里，不会再有第三人目睹此景。




　　
　　"……所以，你这是那种么，一到下雨天就发作的毛病？这监狱里也能感知天气么？"
　　
　　"…………那是风湿，白痴。"

02.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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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音】暧昧期的练笔，试着嬷了甲苯……？没嬷……？不确定，因为有点太暧昧了感觉进不了正剧，但喀哥体温冰这个设定倒是继承下来了。

「喀」

03. 野犬

*二章/明日明门外

　　喀也不止是第一次在自己房门口看到艾维·索恩了。


　　
　　说是他房门口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毕竟艾维守着的是明日明的房门。只是他与明日明房间邻近，每每外头有动静，都会将睡梦中的喀惊醒，继而心想，大抵是那小子又来了——艾维的脚步没有声音，反而会令喀平添更多本能的警惕。但好在当下喀已逐渐掌握一些他们的规律，明日明的开门声，两人的谈话声，在这些细小的声音足以确认到那只是孩子们的小小危险游戏后，喀也能闭眼再次睡去。
　　
　　因此，在喀深夜回房的路上又在门口看到艾维时，他也并不惊讶。只见少年靠在明日明的房门边，眼微微闭着，像是在假寐。但喀知道他始终是一名尽责安静的哨兵，毕竟只消从他右边的死角悄然接近——便能立刻看到他衣摆间匕首的寒光。
　　
　　艾维在向后跳出半步前先看清了来者。
　　
　　"是喀啊！"那种烂漫的笑容又摆回他的脸上，"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那个方向……是从弗斯那边回来的吗？"
　　
　　这不算一个非公开的秘密，喀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榎本的起床气很重，喀的睡眠却很浅，一晚上他会醒来好几次，反复的动静吵得睡梦中的榎本不自觉发出烦躁的咂嘴声。喀懒得和他计较，便干脆趁着他还没醒来便起身回房，顺带还能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不该出现在夜时间里的家伙在外徘徊。
　　
　　当然，艾维不属于这一范畴。喀嘴上还叼着一根烟，低头看向矮他一个头的少年，在吸烟室外吸烟显然违反监狱守则规定，但不适用于选择了更生的人群。于是烟味就像逐渐只属于这份危险的缭绕，喀眯了眯眼，忽然向艾维伸出手。
　　
　　“那把刀借我看下。”他说。
　　
　　艾维似乎愣了愣，但只有几秒的迟疑，他便爽快地将刀抽出来放在了喀的手心。喀反手握住，继而对着监狱天顶昏暗的灯光举高观察。纯手工打造的刀具流线造型匀称，看得出制作者精巧的手艺，然而只有刀刃的部分带着一些粗糙的打磨，显然不是出自制作者之手。但这份锋利十分实用，喀甚至能看到其中留出的引血槽——多少有些凶狠。他为此冷笑了一声。
　　
　　而艾维只是静静等着他，乖巧得就像个等待大人还给他玩具的孩子。只是喀直到来回左右都看完了，也仍然举着刀，没有还给对方的意思。
　　
　　“嗯喵……”最终艾维还是发声了，用抬眼向喀发出质询的方式，“喀是想和我玩嘛？”
　　
　　而喀只是向下扫了一眼，他的嘴角仍然在笑，此时，眼里也多出几分玩味。
　　
　　小刀在他手上转了个圈，继而又被举高到超出自己头顶的地方，喀笑着说：“嗯？你都给我了，还指望老子还给你吗？这不是你要用来保护明的东西么，这么轻易给别人，小心下一刻就成为埋进他心脏里的凶器啊。”
　　
　　艾维豹一般的瞳孔似乎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因为某种了然的推测而安心地散了开，于是艾维也笑起来：“啊，我知道了，喀果然是想和我玩~”
　　
　　“哼，算是吧，毕竟好久没练身手也……——我操！”
　　
　　尽管大部分时间喀会把他那些饱含感情的脏话辩解成一种慨叹的语气助词，但这一次他确实没有撒谎，脱口而出的秽语均是出自百分百的惊呼。因为就在他话音未落时，艾维便忽然一记后倒立扫腿，如一只捷豹一般精准踢中了喀握着刀的手。喀的手腕一麻，继而刀也脱落飞了出去。他亦只来得及向后一闪——毕竟眼看着艾维向前侧翻的脚后跟就要踢中他的鼻子了。好在只是堪堪擦过，却也足以令深夜的喀瞬间清醒了。
　　
　　几秒间就完成了一套漂亮的格斗技的艾维重新站定在地上，鼻尖已有了微微渗出的汗，但脸上的笑容仍然灿烂，“来玩！来玩！”他招呼的声音轻飘飘地像是幼童，腿脚却清晰利索地又朝喀扫去。喀啧了一声，他瞥了眼被打落插在一边地面上的刀，在意识到艾维并没有要去立刻捡它的意思后，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他哼笑一声，便反手挥去一拳。

「喀」

　　喀的打架方式少有章法，多是他从无数次街头的械斗里总结出的经验。艾维能强烈地感觉到喀几次都会朝着他的命门攻来，眼球，咽喉，甚至是下三路，但他往往会在刺中的一刻留力或是适当歪斜位置。或许是因为这本质只是一场切磋，又或许因为他的场合多是用来威慑，而不必场场取人性命。与此相比，灵巧的艾维反显得更具威胁些。他的动作很轻盈，动作却非常大开大合，以至于这个狭小的走廊仿佛都限制了他的发挥。他只是脚尖点地，一记漂亮的踢击扫去——喀偏过头去躲避，然而才知那只是假动作，真正的攻击藏在从视线盲区击来的刺拳里。喀只得堪堪向后闪，即使如此还是感到皮肤被对方的指尖划过，假如这是一把刀尖，恐怕现在他已见血了。
　　
　　就像是野外翻飞的有毒虫物。这是喀所能联想到的，令人眼花缭乱，真正的毒素却藏在每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直到发觉时，麻痹全身的毒已经浸入神经。在挨了好几下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擦伤后，喀仿佛都能想象出若这是真刀实械，他将全身流血的样子。
　　
　　但话说回来，若这是真刀真枪，他必定不会上来就以这般毫无准备的姿态面对这个野生的孩子。大人自然有大人的狡猾，哪怕是在这样直白的身体搏斗中，喀也很快识清了对方的盲区与弱点。他一甩袖，宽大的袖摆挥过艾维的右侧，衣物上缠绕的带子也在空中一阵甩动，艾维似乎会下意识去捕捉这些视线里舞动的物件，而就在他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间，这次不再留力的喀用手肘猛击艾维后颈，就在他因被击中而弯下腰时，喀便又顶起膝盖，狠狠击向对方的下巴。艾维的身形本就比喀小，因此喀能轻易如此夹击少年的身躯。
　　
　　他总算扳回一着，只是还来不及得意，艾维却像是完全不知痛觉一般，竟借着这个姿势就直接环抱住喀的腰，继而将他猛推向墙边。
　　
　　一声闷响，喀的后脑重重砸在水泥墙上，一时甚至让他眼前一花。这下也许他们两人都打重了，因为在那一刻二人对视，都捕捉到对方眼里一瞬闪过的那种本能的凶狠。被剧烈的疼痛与濒临的危机唤醒，在自然森林中生长的孩子与被钢筋森林孕育的野兽在这一瞬间都差点收不住獠牙。也许喀仍留有一丝理智，但后脑的重击令他一时失了方向与视界，是放任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出声制止，还是总之再出手制敌？
　　
　　他竟一时无法判断。
　　
　　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阵不属于这两方任何一者的悉索声响起，继而，两人均突然感觉脚边一滑——就好像突然被一阵外力推动脚掌，令僵持的两人失去重心，继而双双摔在了地上。
　　
　　然后他们才看到那些聚集起的狱卒，黑白的小老鼠杂乱的大笑着“笑鼠！”“活该！活该！摔得难看鼠！”“让你们欺负鼠！”。继而，它们又跳到两人身上一阵踩踏，拉扯头发与那些衣服带子，直到喀吼了一声，狱卒们才大叫着从这场趁势得利的作威作福中跑开了。
　　
　　但他们确实也冷静下来了，尽管是以狼狈的双双躺在地上的方式。
　　
　　然后艾维突然开始大笑，他笑得开怀，以至于胸腔都在上下剧烈起伏——也许也是方才那场激烈切磋留下的肾上腺素尚未平息，但艾维只是笑着，仿佛他已好久没有这样和人心无芥蒂地打一场架。
　　
　　“嗯呜、抱歉抱歉，喀，刚刚是不是把你打疼了呀？”
　　
　　“操，这点……算了，还是挺疼的。”喀并没注意到自己也在笑，“反正是老子先挑衅的，你不用管。”
　　
　　“嗯嗯，是我要谢谢喀愿意陪我玩啦～真是——好久没有过了呢。”
　　
　　艾维伸了个懒腰，他似乎还想在地上躺一会。但此时，明日明的房门却先开了。
　　
　　带着雀斑的侦探少年带着一脸被吵醒的困倦，皱眉抱臂站在那里。
　　
　　“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脸上写着几分疑惑，毕竟刚一出门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只野犬一般的家伙双双躺在地上的景象实在有些震撼。而也是这时，榎本弗斯也从另一头走了过来。他像是终于醒来发现喀从房间里溜走了，这才刚刚追出，便恰好撞上了这一尴尬的场面。
　　
　　空气仿佛一下凝结了，那对父子的视线相交，几秒之后，还是以明日明撇开脸的一声轻哼结束。少年几步走了上来，向地上的艾维伸出手。
　　
　　“走了。”
　　
　　“好——”
　　
　　艾维一把握住了伸来的手，只是在起身时，也已不动声色将那把插在地上的刀顺手拔出，继而插回到自己腰间。他轻快地在地上跳了几下，便跟上了明日明的脚步。只是在完全消失在阶梯走廊之前，他微微侧过头，向喀挥了挥手，当作告别。
　　
　　而喀已坐了起来，他擦了擦自己的脸边，发现那里终是流血了。对方的指甲划过的地方形成一小道擦痕，几滴血珠从里面渗出，被喀粗暴地衣袖一抹，又划出一道血痕。喀不由啧啧感慨道。
　　
　　“你儿子找的狗确实还不错。”
　　
　　而榎本只是站在他身后，久久没发表评价，只是等沉默又开始诡异地蔓延，他才冷声说出。




　　
　　“……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嗯？难道不是在等你拉老子起来吗？”
　　
　　“…………”
　　
　　“诶我操，没让你拉老子帽子！！”

0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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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音】一章结算剧情里被大小狗萌到后摸的好像在打oo的产物，有效减少了一点甲苯含量，但增加了一些奇怪的家庭含量；按理来说这里喀甲苯应该还没到能够这样打情骂俏的阶段，但主角既然是与艾维的嬉戏还是放在这里比较合适。

「喀」

04. 扫除

[二章/粉丝礼物后某一日]

　　当榎本弗斯在喀的房间里发现几截掉落在地上的生意大利面时，他大概花了三分钟说服自己这最好不是喀准备的存粮这件事。


　　
　　有时他很难想象喀是怎么做到将所有的计划都恰好分区块地存储在大脑内，继而高效率地在每天都完成对应的事项的同时，却能把自己的囚室搞得像一个垃圾场。或许这也是这种干大事者需不拘小节的特性，但即使如此，现场也实在超出榎本弗斯容纳的范畴了。
　　
　　尤其当他拉开柜橱，发现近十套换洗衣服全部堆在角落，正散发着近二十天没洗的求救声时。
　　
　　……该用一把火烧掉。
　　
　　或许是才能的职业习惯，又或许是性格使然，榎本弗斯此时惊讶地发现，当看到超出他认知的脏东西时，比起打扫干净，干脆一把火全烧光的心情竟更甚于一切之上。
　　
　　但理智最终压下了这份冲动，毕竟他不能让喀在接下来没有衣服穿（对此，他甚至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利在此后他要穿脱喀的衣服将不至于那么麻烦，每次都要对他衣服上的结解出一种九连环的气场；弊在他的外套帽子非常好扯，若换了其它寻常衣服就失去了这个方便的操作杆，实在算是一种可惜）。而另一方面，他的视线扫过地上散落的食物碎片、角落里堆积的各类杂物，职业习惯令他评估这将会是一件多环节的、需点对点击破的，持续的长期工作。
　　
　　这不算什么，毕竟这监狱里没有生物痕迹。总比他以前工作时消杀过的充满蟑螂与老鼠的房间好。而他甚至懒得宣言，只是一言不发地把还在床边看书的喀身上穿着的那唯一一套还算干净（真的吗？）的外套扒了下来，连着一同丢进了洗衣篮里。
　　
　　喀很快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这种聪明的脑子怎么就不知道如何保持干净呢），他向上瞥了男人一眼，此时，还在调笑着说：“怎么，你要帮我大扫除？贤妻啊，需要老子做什么吗？”
　　
　　他洋洋自得地说，就好像要表彰自己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干放任别人替他打扫的典型大男子主义。然而当他看到榎本弗斯面无表情地拿来了一干如下水道清洁剂（含碱）、漂白剂（含次氯酸钠）、洁厕剂（含硫酸），甚至还有从工具间借来的手锯、木锤若干时，喀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妙。
　　
　　他盯着那个锋利的木锯，以防万一地确认道：“这是拿来做什么的？”
　　
　　而榎本弗斯看了看锯子，又看了看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将它轻轻放下了。
　　
　　“我假设你会穿鞋上床，”他轻描淡写地说，“想着如果这样的话，还是得锯掉你的腿比较快。”
　　
　　“……这也是你的冷笑话吧。”
　　
　　“嗯，是不是呢？”




　　
　　其实喀觉得，这不能怪他。
　　
　　在他十八岁入狱之前，他飘无定所，打一枪换个地方，全世界都有他的据点，也意味着从来没有过一个专属于他的空间。对他来说，比起“清扫掉不必要的东西”，每次重新出发时，“只带上必要的东西”这个步骤会更多一些。所以他没有定期清理的习惯，所有到手的物件也会随意地丢弃在某个角落。至于十八岁入狱之后就更是另一种情景了，他所有的用具都被严格管理着，从一开始，就没有他能掌控的空间在。
　　
　　所以直到榎本弗斯忍无可忍地开始替他打扫时，他才意识到如今他其实已拥有了一个长期居住的、且需要他去维护整洁的空间。而在这之前，这个事根本没能进入他繁乱的脑子里。他只是遵循过往的习性，将不管是粉丝礼物收到的、还是从他人那里获得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随手丢在房间的各处地方（有功于他的记忆力，他倒是从来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东西）。
　　
　　于是，如今榎本弗斯便被迫看到了被吃光的一麻袋糖、被咬了半截的手铐形状的糖、还沾着血的绷带、几份过期的计划书、奇怪的矿泉瓶与瓶盖，散乱在每个他意想不到的角落（真见鬼，为什么会有人把吃剩的糖随手放在床头缝里？），而这些都全部被榎本面无表情地收进了大大的垃圾袋里。
　　
　　喀不敢发话，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曲膝坐在床的一角，力求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同时，还仍然能用眼神提醒着榎本不要一把火烧了这里全部。

「喀」

　　最后，榎本弗斯在桌边看到了一截断指模型，一颗牙齿。
　　
　　他为此又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费解和疑问，
　　
　　“你还留着这个？”
　　
　　喀看他拿起那两个东西，呃地语塞了一下。
　　
　　在收到这份礼物以及听到广播时，因为那个内容光是听起来就十分具有攻击性，一早榎本弗斯就来到了他房前询问那是什么。而喀虽心情郁闷（毕竟又一个他认识的人死了，即便是个混蛋家伙，但总又是一场喀不会习惯的死亡），但他还是据此推理出了不少事情。例如说，他认为也许这个监狱就不存在能让外面的东西进来的物流系统。毕竟若是那些能给囚犯带来便利或是带着好意的物件会被拦截还算是情有可原，但这种没有丝毫意义，仅是为了恶心他们的礼物却仍然被置换成等比的模型，是否就说明，这座监狱只能接受外界的信息，再转置生产出监狱内对应的实物。于是，信件一类的东西可以完整地复刻，但对于这种独特的物品，最多也只能做到用3D扫描一比一复原后，在这个监狱内再复刻出来。
　　
　　他以情报共享的动机与榎本分享，其中对于自己过往的一些事，仅是一笔带过。但他看到榎本的眼神深了一些，想着他应该也猜到其中七八分。只是喀不想多提及，这件事就这样只以推理的方式结束了。但在此后，他也只是随手将那两样东西放在了一边，


　　
　　——他从未想过，他有丢弃它们的选项。


　　
　　眼见喀说不出理由，榎本就立刻发挥了他职业上的主观能动性，不多作犹豫，他将那根手指与牙齿就直接丢进了垃圾袋里。
　　
　　然后他将袋口一束，整个清扫的过程不下半小时，但喀的房间已经大换样了。榎本最后将收拾好的垃圾拖出去，丢进了垃圾房，再回来时，就看喀站在桌边，那本童话绘本与其它几份被他要求留下的计划书如今叠放整齐，靠着桌角放的位置恰好。
　　
　　榎本挑了挑眉。
　　
　　这仅是一个小细节，但或许能一窥喀在其中认错的态度。
　　
　　“好吧，”喀一屁股坐在床边，向榎本摊开手，“还是得谢谢你替我大扫除。有什么想要的吗？当作奖励……（他总是习惯用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直到他看到榎本的眉毛皱了皱，便又改口）老子是说，感谢。”
　　
　　他说着，就又张开双臂，一副慷慨迎接的模样：“比如说，一个吻？”
　　
　　而榎本面色不动，只是反手把囚室的门关上：“我还在想你是否有天天刷牙。”
　　
　　“操，那当然有！老子牙口很好的！”
　　
　　“在见识过那种房间后，我实在对你没有自信，甚至会觉得在这之上的接触都不好说是一种奖励。”
　　
　　行，他果然还是对刚刚口误的那个字眼记了仇。喀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数落够了没有？你到底要什么？”
　　
　　而榎本向他走近。
　　


　　“……一个吻吧。”
　　


　　他说。
　　
　　而喀便也轻易笑了，那点烦躁的、郁结的情绪如今烟消云散，在这个重返整洁、已丢弃掉所有无用之物的房间里，他伸手扯住榎本身上的围巾，将他的躯体下拉，直至他的脸到了自己面前，喀便张嘴咬了上去。
　　
　　“……早说啊。”
　　
　　喀笑着说。

0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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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音】咦怎么在摸鱼里塞了主线推理咦当然是已经写不进正篇里了…………话虽如此这大概是最正剧的一篇，只是节奏上和时间轴上不好安排才放在这里（难以忍受，喀喀，你甚至找不出一天空时间给甲苯大扫除）。无论如何，从粉丝礼物那边埋下的脏东西(?)终于也在这里结了呢。谢谢甲苯老师…………愿意屈尊……消杀这家伙…………

榎本_弗斯

每一篇的杂音都好好笑（爆笑翻看）虽然每一篇都已经夸过了不过现如今看不知为何有种已经过去一年的感觉怎么会这样（恍惚）可以感受到对角色理解的些微变化但又十分统一的感觉，所以说角色感觉这种靠直觉的东西一开始可以把握的就能把握得很好了呢，赞美优秀的懒懒老师！！！！话说亲爹妈也认不出的防毒面具好久没出场了啊。。。（走神）这样一想咱俩都是覆面系（？？？？）走夜路也能晕倒的榎本后来坚持跑了20km哦喀喀（……）这下你能放心了吧（喀哥：？）和艾维的OO大战非常精彩！！！特别喜欢势均力敌的打戏部分非常刺激紧张！！也可以看出两个人性格有巨大差异也有相同的部分，这份大小狗我大吃一口！！！！以及最后的大扫除篇，这份精彩的推理到底为什么在logs里wwwww希望榎本老师能稍微帮到喀哥呢，虽然感觉也有荔枝人意愿的投射在里面（……）但不管怎么说，这二位身上发生的各种故事对毛毛来说都是永久的珍宝~再次赞美优秀的懒懒老师！！！孩子吃得很饱！！

安平_乐宅

你的摸（zhu）鱼（xian）也好丰富啊，喀每天全勤不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