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3】园丁也疯狂（Madness Del Parto）

尹_莎蒙

字数统计：13344字

尹_莎蒙

黑发的青年:莎蒙，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当然要选我了。
粉色的男人:不不不，honey，你再好好想想，他对你来说太年轻了不是吗？我才是你亲爱的呀～
我:……
二人:你的男朋友当然是我，对吧？
………………
…………………………………………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尹_莎蒙

抱歉，让你失望了。


眼前这像是冒着爱心的场景并不是什么叫《失忆O》的恋爱文字游戏，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眼前的场景。


说来话长，要解释这一幕的话，恐怕还要从我重生在幽冥界中这一天说起。


听起来很像是时下流行的小说对不对？事实上……也许这一切就是一本小说也说不定？


也许我曾经、或者说，曾经的“我”也抱有过相同的疑问，但当记忆空空如也的我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幕便是铺天盖地的文字，在这个瞬间，我是实实在在难以否认这个荒唐的想法。


38张用棉线连接的便签纸如蛛网在房间中铺开，语焉不详的内容和过于简略的儿童画极尽所能地介绍着37位囚徒与一只……额……哆啦A梦吗？或者三地鼠？还是什么东西？这玩意真的准备让人看懂吗？……总之是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与他们的故事，我猜。


话虽如此，比起正经的人物介绍，倒更像一份相处指南，因为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我能读出最多的信息便是“可以怎么做”与“不要怎么做”。


而我也是花了好些功夫才判断出，屋子的主人叫尹莎蒙，毕竟那句“最可爱的人是你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美少女、呀西巴就是我啊！”混在一票规则怪谈一样的东西里还是有些过于突兀了。如果这不是一个重度自恋患者对自己的描述，那写下这段话的人对“尹莎蒙”未免太过深柜了。


更何况，在照过房间里的镜子之后，我确实觉得这副皮囊、或者说，“我”，真的很可爱嘛！


扯远了，我的意思是，从现有信息我大约能推断出，我是0320号罪人尹莎蒙，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魔法、穿越、灵魂互换这种设定的话，那大约只有一种可能了。


过去的“我”似乎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于是给现在的我留下了这样的信息，以便我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但话说到底怎么样才能失忆到这个份上啊？既然能预见到这种事还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那从一开始就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啊过去的“我”！


正在我在心底无声质问时，广播声响了起来，似乎是给这里的罪人们送礼物的时间到了。也是，一直窝在房间里也不会有进展，眼下出去和便签纸上记录的罪人们接触，或许更有利于我厘清现状。


我是这么想的。


但当我走出门的瞬间。


“哎？哆啦M梦？”


“真是失礼啊莎蒙夫人！鼠鼠我尚且有耳朵，而且怎么看也不像猫吧！”


穿着女仆装的大型黑白老鼠对我的感叹声恼羞成怒，用谄媚的声音不住地向我抱怨着。而看到这个叫M.M的家伙，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并不是抽象派艺术家，而是写实派。


真的是看到就能知道是谁程度的传神呢！


M.M似乎也猜到我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不再理会我，而是转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大包裹递到了我的手里:


“莎蒙夫人，这是粉丝给您的礼物，要心·怀·感·恩好好收下哦！”


话是这么说，但当我当着她的面把包裹拆开时，我不知为什么，好像在一只鼹鼠脸上看到了一丝无语的表情。


明明是它让我心怀感恩收下的。


“给我的？”我确认一下内容，问M.M。


“千真万确啊莎蒙夫人！”它回答，“内容鼠鼠已经帮夫人检查过了，确实是给您的没错！”


——罪人#0320，获得【新闻复印件】*1


“谁寄的？”我又问。


“很抱歉呢莎蒙夫人，这个属于观众隐私，恕鼠鼠不能告知呢！”M.M依旧毕恭毕敬但毫无敬意地回答。


“可是我都不认识他我要怎么和他殉情？”我指了指信上的文字追问。而M.M像是对我这种没有违反什么规则但是很烦人的举动忍无可忍，摸了摸我的额头，塞给了我一瓶写着康复液的褐色液体，关切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地问我:


“虽然偶尔也会有这种事发生，但是莎蒙夫人不会是在忘川系统烧坏了脑子吧？”


我眨了眨眼，看了看手中的液体，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


“什么是忘川系统？”


M.M看我的表情似乎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味道——如果它那张脸上真的有什么表情可言的话。它原地转了一圈，像是没听到这个问题，没有理我，转身离开了。




穿着礼服的手偶: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啊！我要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恶运的束缚。（*选段:《罗密欧与朱丽叶》）


观众:（掌声、泪水、欢呼声）


穿着华服的手偶:啊，爱之夜，降临到我们身上吧，让我忘记生命的存在：让我进入你的心灵深处，自尘世间获得解脱！（*选段:《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观众:（肃穆、正坐、目不转睛）


穿着汉服的手偶:噩耗惊闻魂魄消，泪飞倾盆哭嚎啕。楼台一别成永诀，人世无缘难到老。梁兄为我赴黄泉，生死情，离别恨。（*选段:《梁祝》）


观众:（啜泣、沉默、深思）


直立行走的白熊:真是兔子夹尾巴，愣在这充大尾巴狼。你要不去跟金枝演两段去？


观众:……（扭头就走）


直立行走的白熊……？:回来。


观众:嗻。


就这样，正在推理那份礼物是什么意思的我被喀打断了思路。在他听我解释完我刚刚一个人在角落里发什么神经之后，我的额头立刻挨了一记平稳又精准的暴栗，而后我就这么被喀单方面带走了。


真不愧是最不能惹他的№1，全程如暴风雪一般来势汹汹。我就这么在好像很有既视感的气氛中，像一种已经约定俗成的习惯，没有任何反驳跟着他去了他指定的方向。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我们都被叫做“罪人”，不管是逼上梁山还是逼良为娼，多半在世俗的眼光中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当一套又一套看起来就很可疑的工具被塞入我手里，而喀娴熟地在我面前演示如何攻击门锁的时候，我还是对这种坦坦荡荡的犯罪行为感到了一丝震惊。


“为什么要教我这个？”我问喀。


而他答得理所当然:


“之前不是说了，回头我要教你点好东西吗？”


不等我追问，他就自然而然地把被大卸八块的门锁向我展示了一番，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学男生炫耀玩具般的骄傲劲:


“看，这里的门锁其实是可以被卸除的。这样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你就可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现在按照我刚刚演示的，自己试试看？”


“呃，我们还在服刑吧？这么堂而皇之破坏公共设施是不是不太好？”我为了显得自己很有礼貌特意举手发问，但好像喀并不吃这套，对我额头的攻击虽迟但到，他斜眼看着我，冷哼一声道:


“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下说自己分过尸的人，怎么现在对一个锁叽叽歪歪上了？”


“嚯。”虽然我觉得按眼下状况我应该把自己藏得再好一点，但我的嘴永远快过我的脑子，我一边揉着头，一边倒吸一口冷气，语气有三分惊讶、三分不信、四分不愧是我的自豪:


“我还有这本事呢？”


这次喀没打我，恰恰相反，他有些警惕地打量了我一番，随口问了我几个听起来好像熟悉又陌生的问题，在我如实回答之后，他像短暂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带着一丝怜悯和99%的毫不意外问我:


“所以，傻妹，你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哎不是，你们这群聪明人干嘛动不动就怀疑别人？我看起来这么老实本分像那种人吗？为什么要对我用“又”这个词！


“我……我有写笔记的！至少、比如、我知道我比你大！”


我苍白无力地同他抗议，喀隐蔽、大概也没有很隐蔽地白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夸奖又像是在揶揄我:


“会提前做小抄了，不错，有进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至少我不会把自己的记忆整个爆破。”


对不起，我着实……无法反驳。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喀带到了一个叫“夜巡组”的神秘组织面前，为首的小个子青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艾文·莱斯，和我同期的才能者，有些头疼地摸了摸鼻梁，对房间中的其他人说:


“看来在研究新的排班表之前，我们得先花点时间确定莎蒙到底遗忘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一双双向我投来的、情绪各异的视线，我对着手指，头低得越来越夸张，只得用几声干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尹_莎蒙

艾文对我的描述分析得很详细，而喀的脑子转得也很快，总而言之，在三言两语间，他们就大致推断出了我的情况。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艾文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问我:


“莎蒙，你还记得自己选了什么吗？”


而喀则代替我回答:


“她连忘川系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艾文摸了摸下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像是在询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大规模的记忆破坏，难道是像朴先生那样选了自我吗？”


“但尹小姐似乎还记得部分事，比如她看过的小说和漫画。”站在艾文身后的红发青年开了口，他看了看我，目光又在喀和艾文之间徘徊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么，又有些顾虑不好多说，“给人的感觉，她更像是遗忘了与自身才能有关的一切，而非自我那么笼统的概念。”


“嚯，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面对利以维，也就是那位红发青年所提出的推论以及其中包含的情绪，喀倒是不置可否的样子，“想不到你还挺了解傻妹，不过现在看来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这个问题不影响大局。她给自己留了小抄，其他的事也可以慢慢帮她回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补上缺口，她还愿意跟我们巡逻就行。”


我虽然对喀这种只要没死就要工作的丑恶嘴脸颇有微词，对他和利以维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也有些在意，但“我”给自己留的纸条特意嘱咐我，不要去管这里的人、尤其是这里的男人们那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更不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跟那个鲨鱼牙顶嘴，所以我选择了闭嘴。


而关于我的后续处理还没开始，人群中就窜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深情款款甚至自带不知哪来的玫瑰特效地拢住我的手，对我说:


“那我三天后还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呃……你是……”我有一丝迟疑，虽然眼前的人无论是特征还是精髓都符合那个叫诺亚·维特塞尔的人的画像，但发色和发型似乎有点微妙地对不上，这让我有一丝恍惚，“诺亚……吗？”


对方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染了一头黑发，可能是突然从理解东亚人到成为了东亚人了吧，不重要。我被卷入到他的节奏中去，有些迷茫地说:


“可以是可以……？”虽然我并不记得自己和谁做过这种约定，过去的我也没有记录此事，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啊！”而在这个瞬间，诺亚不知是欣喜若狂、还是在顺杆往上爬地对我说道，并且和我凑得更近了一些。


房间中的空气一度凝固，我眨眨眼，看向眼前的人，满头雾水。我如果没记错，这是一个死亡游戏而我是在这里服刑，原则上我应该要努力活下去而不是谈恋爱……算了，看这周遭好像也没谁不是在谈的样子。


至于诺亚……


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仔细想想，好像从体型到脸确实是我的菜。


“哦哦，原来我是你女朋友啊。”我点点头，就这么接受了。


听闻此言，不只是谁先抽了一口冷气，但那人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意见，我的肩膀就被另一个人搂住了。我仰过头，很快再次对号入座:


“安平？”


“是呢！”对方听到我叫他的名字，瞬间笑面如花，眯着眼看向我，语气从浮夸到矫揉造作到好像有那么点真情实感地在假哭，“不要被坏男人骗了，你是我女朋友才对啊，darling！”


啊？我吗？


这和我给自己留的情报好像对不上啊？


我冥思苦想，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最终默默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心虚地问他们:


“我……我脚踩两只船？”


房间里终于爆发了一阵嘈杂声，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我仿佛听到艾文绝望地对利以维和喀说:


“看来眼下帮莎蒙想起来确实对我们的计划很重要。”


“不然迈埃尔女士知道了不会让我们好过。”


“我·们。”


“……”


“唔……”


在听到穆迪·迈埃尔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头像是被人狠狠砸碎了一般，昏聩的钝痛沿着我的血管不断跳动，让我几乎想要一头撞在墙上给自己一个痛快。


0330号罪人，超高校级的审计，穆迪·迈埃尔。


在整个幽冥界中，除了关于“我”的情报，只有这个人的信息最为语焉不详。


像一种试探、一种警告、一种报复。


一种坏心眼的恶作剧。


“看到她你就明白了。”


这是“我”唯一留下来的话。


这里有人怕她、有人喜欢她、有人说她危险、也有人说她值得信任。


“你是她的恋人。”这是金枝的说辞，“你才刚刚同她告过白。”


“那是我的老师。”这是利以维的解释，“虽然她……总之，你不和她牵扯过多也不是坏事。”


“她很正！”这是胡安·布拉沃的感慨，“可惜我和她赛道不一样。”


最终，艾文·莱斯叹了口气，直视我，幽幽地问我:


“莎蒙，我曾经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你真的决定全部想起来，我将尽可能公平、客观地陈述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尹_莎蒙

沙沙——沙沙——


甜美的女声:答应我这么爽快呀，你就不怕我是对你有所图吗？


低沉的女声:哦？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有所图的话，你打算怎么利用我？


甜美的女声:谁知道呢？也许我打算趁你放松警惕杀了你，再把你的钱骗光出去快活也说不定哦？


低沉的女声: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你有能在裁判现场骗过那帮人的本事。


甜美的女声:……讨厌！就算是穆迪姐姐说的是事实，我也会受伤的好不好！


低沉的女声:……


甜美的女声:不过你看女人的眼光真的很差，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在外面的风评。拜金、滥情、私生活混乱，尤其喜欢用感情骗钱。


低沉的女声:实际上呢？


甜美的女声:我当然喜欢钱了！不管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都会变质，但我的钱绝对不会背叛我！而且——


甜美的女声:我这么可爱，陪伴的代价高昂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低沉的女声:……这一点我倒是同意。


甜美的女声:反驳一下啊！我可是明晃晃地要骗你的钱啊！


低沉的女声: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把我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告诉你。


甜美的女声:哎？真的假的？那是多少钱？不是！你反抗一下啊！而且我又不是真的要你的钱！……我在这里又花不出去。


低沉的女声:你不是想出去吗？


甜美的女声:就像姐姐刚才说的，我可没那本事瞒天过海。所以如果有个伟大的家伙能够解开谜题、打败黑幕、让我们大家都能出去，我会感激他一辈子的。


低沉的女声:……


甜美的女声:我之前是这么想的。但眼下看来，似乎我们在这里反而才是最安全的呢。


低沉的女声:那些人，你不恨他们吗？


甜美的女声:谁？


低沉的女声:所有人。你父亲、那个警察、那些你陪伴过的人。


甜美的女声:……


低沉的女声:如果你需要……


甜美的女声:那种事对我来说太复杂了啦。


甜美的女声:该怎么说呢，我虽然诅咒过、怨恨过、或许也这么期待过。但……


甜美的女声:……我想，我对他们只是很失望而已吧。


甜美的女声:有时候转念一想，正因为他们永远都是那么不思进取、永远都是那么随波逐流，所以他们才会需要我，我才会是他们的安琪儿嘛！


甜美的女声: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想要狠狠地报复他们一下。


低沉的女声:……


甜美的女声:明天，我会选择遗忘「爱」。如果我真的爱过他们，那我就把他们忘个一干二净图个清净！如果我不曾爱过他们，就说明他们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嘛！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爽到！


低沉的女声: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甜美的女声:因为啊，哪怕只是名义上，姐姐现在也是我的恋人嘛。而且，要是我一不小心把姐姐也忘了该怎么办？……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低沉的女声:这么辛苦才找到的盟友，就这么忘了，不可惜吗？


甜美的女声:哼哼，你这是在挽留我吗？但很遗憾！爱对于我而言究竟是什么，这是我弄清自己才能的必要一环，对姐姐大概也会有帮助，所以我不会改主意的。不过呢，如果姐姐对莎蒙的服务还算满意，到时候就麻烦姐姐努努力让我重新爱上你啦！


低沉的女声:……呵呵。


低沉的女声:你就没考虑过，如果我也忘记你该怎么办？


甜美的女声:哎？哎！？对哦，还有这种可能性哦！


低沉的女声:完全没考虑过啊。


甜美的女声:哈哈，无法否认呢……不过没关系。


甜美的女声:因为我有自信，不管重来多少次，我绝对会让你再次对我一见钟情哦！


咔——


穆迪·迈埃尔：所以，你是想找我确认自己记忆的真实性吗？


尹莎蒙：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呢。虽然艾文和金枝同我说了很多，但这种重要的事果然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吧。


穆迪·迈埃尔：那么，魔女小姐，你的结论是什么？


尹莎蒙：这个嘛……


尹莎蒙：如果我对姐姐说，我在见到你的瞬间就感觉怦然心动、胸口一紧，姐姐会觉得高兴吗？


穆迪·迈埃尔：……


穆迪·迈埃尔：那么我换个问法，在面对我和诺亚·维特塞尔时，你的感受有什么不同？


尹莎蒙：哦？这个嘛……


尹莎蒙：姐姐这个问题，是站在你计划的角度在问，还是站在我的恋人的角度在问呢？

尹_莎蒙

她拄着拐杖，依旧站得笔直。有关她的传闻有很多，而她也同样活在那些传闻当中，也许是戴着假面太久了，又也许是失去近乎全部记忆的我很难揣摩一个陌生的故人心中的想法，从她的脸上，我很难读出任何情绪。


我们真的是恋人吗？还是一种普通的合作关系，只是其他人有所误会，或者是我自作多情？


她只是模棱两可地说：


“我只是想说，凭你的感觉走就好。”


我想，我知道“我”所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有些感受确实很难形容，但是一见面就会自然而然地明白。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我思考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难道是在吃醋？”


可能是我的玩笑开得有些越界了，穆迪依旧没有回答，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但我想，我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


那种看到以为离家出走的猫其实在隔壁邻居家玩毛线团、还在欺负别人家猫的感觉，那种生气之余有些好笑、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可奈何甚至还有点同情邻居家猫的感觉。


不会错的，虽然我很不爽，但只要那帮人没骗我、而且这家伙的爱好没变的话绝对不会错的，她绝对对我有意思！


但我对她又是什么意思呢？


过去的“我”对她又是什么想法呢？


一个人真的会和刚认识半个月的人陷入热恋吗？真的会自然而然地因为别人这么说所以就接受自己爱着谁吗？我为什么会选择她？我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哲学家，这些问题并没有让我纠结太久。自从诺亚知道我失忆，并且看到满墙壁的纸条后，他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寻回犬，马不停蹄地带我和幽冥界的所有人问好。而穆迪也整日在忙自己的事，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机会有更深的接触。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和诺亚约定的日期。虽然早有耳闻这家伙立志于和这里所有罪人共度春宵，甚至连M.M和死去（但由于我不记得了所以这个结论存疑）的0301号罪人都没打算放过，但当他如此理直气壮抱着枕头出现在我房间门口、仿佛我们已经做了两辈子室友时，我还是被这种毫无边界
感的热情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那么你会给我奖励吗？”诺亚问我。


在夜间巡逻时他也曾和我说过许多有关这里的事，关于生活在这里的罪人们，关于这个只有37人与一群鼹鼠的箱庭，关于这里的规则，虽然这其中有很浓厚的诺亚色彩，但我确实从中感受到他的努力以及心意。


“好啊。”即使在刚刚的巡逻中我曾主动牵了他的手，为了让单调的巡逻不那么无聊，为了符合我“女朋友”的身份，也是为了防止一些突发情况，但眼下我依旧不吝自己那泛滥的善意。


既然我平等地忘记了有关这里的一切，那就说明，我是平等地爱着这里的所有人。而我恰恰知道，诺亚·维特塞尔想要什么。


所以我拉住他的手，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点下一个吻：


“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好开心，莎蒙。”而在片刻的停滞后，诺亚像是在向我示好那样，抱住我，用头蹭我的脸，在我还没来得及喊痒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压在床上。这一下没有很痛，一切只是有点……唐突？我不确定，至少我确实没太准备好，我总觉得这中间好像跳过了什么步骤。他喊我的名字，亲吻
我的手腕，他说他想更进一步，但他又那么仓促地停了下来，就像他做这一系列行为那样。他问我:


“莎蒙，你不愿意吗？”


我没回答。


他又问我，像是在向我确认，又像是在向我索求:


“我们的关系应该可以进行到这一步了，不是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


我只是躺在那里，腿弯搭在床边，在这狭窄如棺材一样的空间里，他再稍微用点力就能让我的头撞到墙上。我看着他的眼睛，在思索、在质问、在试图解释一个我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


我可以拥抱他、摸他的头、和他接吻。


但我爱他吗？


我应该爱他吗？


如果我不爱他，我又为什么要分给他爱呢？我又为什么会遗忘他呢？


“你害怕我吗，莎蒙？”诺亚又问我，像是在催促我的答案。


而我突然惊醒，毫无波澜的心脏跳得剧烈无比。我无法回答我是否爱他，正如我无法分辨他对我的感情与他对其他人的有何不同。


但我可以肯定，在这个瞬间，我的心跳声将我脑中所有的疑问都掩盖了过去。


他对我的感情和穆迪·迈埃尔对我的感情不同，而我此时的悸动与我面对穆迪·迈埃尔时的也不尽相同。我想我知道过去的“我”为什么要选择铤而走险遗忘“爱”，而“我”想追求的结果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就在这里。


不过，神也好佛也罢，不管是圣母玛利亚还是真主安拉，对不起，我想我无法通过你们予我的试炼了。


我不是一个贞洁的人，既然我已经身在幽冥界（地狱），堕落得更彻底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我只想遵从我的本性，肆意妄为一回。


所以我反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疑问，而在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自然而然地被我反过来压在了身下。我跨坐在他身上，借着囚室微弱的光看着、或者说，欣赏着他那因惊讶而微微涨红的脸，凑到他耳边轻声问: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好孩子该睡觉的时间？”


即使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不能被观众以及节目组听到的内容。


但我猜，我现在笑得一定很开心。


“既然如此——”


我故意停顿。


“诺亚宝宝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一阵凝重的沉默，好像房间里的空气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诺亚抬头看我，疯狂地眨着眼睛，似乎他的大脑也在一同飞速运转。


但他很快还是放弃了思考，试图开口:


“这……”


但我没有给他发言的机会，紧接着又问:


“要听吗？”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次没有花太多时间，重重地冲我点头，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听！”


我想，这正是我想要的。

尹_莎蒙

旁白：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无名的村庄中，曾经有一名少女。


旁白：她和同龄人一样，被橱窗中的水晶鞋深深地吸引了。但是那可是尊贵的公主才能拥有的饰品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连触碰到资格都没有。


旁白：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直到某一天——


吹喇叭的手偶：号外！号外！国王正在寻找一位合适的舞伴！谁会是那位幸运儿呢！


朴素的手偶：看啊！我穿上这双鞋了！它是如此合适，就像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


众手偶：恭喜！恭喜！


旁白：就这样，少女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水晶鞋。


旁白：但她撒了弥天大谎。


旁白：那双鞋并不合脚，她穿上后连站都站不稳，可是她依然选择了削足适履。


戴王冠的手偶：哦哦！多么惊艳的舞姿！不愧是被水晶鞋选中的少女，能和你共舞一曲真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戴王冠的手偶：南瓜马车、礼服、项链……你想要的应有尽有，你愿意继续跳下去吗？


朴素的手偶：是的，我愿意！我要学习更多的舞步，和更多人跳舞，成为与这双鞋相称的公主！


旁白：就这样，为了永远沉浸在幸福的魔法中，少女不断地、不断地在舞池中起舞。


旁白：直到王公贵族、贩夫走卒，无一不为她一掷千金。


旁白：直到渗出的鲜血将无暇的水晶染成摄人心魄的红。


衣着华丽的手偶：哎呀，真是与我相称的颜色。


衣着华丽的手偶：那么，这次我的舞伴会是谁？


旁白：渐渐地，不知从何时起，令人着魔的她理所当然地被称为魔女。


旁白：那不知廉耻和节制的欲望，今天也在无休无止地随着旋律扩散。就好像那传闻中的——


“哎呀，对于各位老爷夫人而言不过是吃顿饭的事罢了！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超高校级还是你们这些罪人，都会在这场游戏里幸福地撑鼠！”


在一阵嘈杂声后，身着厨师装的M.M在我们面前闪亮登场，热络但仅有三分钟热度地向我们介绍了活动的规则，便把话筒递给了作为主持人的安平。


有人洗耳恭听，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小心翼翼，也有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综艺，表演。”而其中大约最为不满的人便是伊米亚，那位否定人类的罪人，“我们，马戏团的猴子，没有区别。”


确实如此。毕竟根据这里的规则，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在铁栅栏内搔首弄姿让屏幕外的观众满意。包括这次意义不明的隐私揭露大会也是因为他们想看才会出现……虽然不知道引入天黑请闭眼和密室逃生，让普通的真心话大冒险变得如此九曲十八弯究竟是哪位天才的主意就是了。


该隐可以将普通人转化为仆役差遣，而普通人又可以将该隐以外的血奴净化。


虽然设定颇有《德古拉》式哥特风格，但也拜其所赐，阵营对抗也是区分胜负和奖励的一大要素。


要相互隐瞒吗？要相互欺骗吗？还是……


要相互合作呢？


“那么，请该隐选择第一轮转化的对象。”


我将黑色的卡面藏在袖口，蹑手蹑脚地向目标走去。


“Suprise。”我把手搭在穆迪的肩上，在她耳边低语，而后在她复杂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对于这种节目，有人觉得是现实，有人觉得是游戏，有人想图个开心，有人想要拿下胜利。


我相信，无论穆迪·迈埃尔是哪种人，无论她属于哪种阵营，她总有办法带领那一方走向胜利。


但很遗憾，我同样有自信无论她制定何种计划，我总会有惊人的破坏力为她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和挑战。


因为我偏偏是马戏团里最爱演的那只猴子。


“各位侦探们，欢迎来到我的疯狂晚宴！”在转化了第一个仆从之后，我对众人屈膝行礼，毫不留恋地将卡面翻了过来，“我是名侦探福尔摩莎。”


“而你们也可以叫我——该隐。”

尹_莎蒙

衣着华丽的手偶：还不够，舞曲还没开始吗？今天的舞会还没开始吗？


众手偶：……


衣着华丽的手偶：还不够啊、还不够啊！


衣着华丽的手偶：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明明已经得到了水晶鞋。


衣着华丽的手偶：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感到如此寒冷呢！


旁白：就像吸血鬼一样敲骨吸髓，凡是曾与魔女共舞的，全部、全部都变成了她的奴隶。


旁白：他们疲于奔命、叫苦不迭，可是魔女不曾听到他们的悲鸣。


旁白：谁都不曾注意到，魔女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遗失了声音。


旁白：那么，她究竟是在和谁对话呢？又在对谁发号施令呢？


旁白：即使无法相互传达心意也没有关系，因为终有一天，无法忍受寒冷的魔女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衣着华丽的手偶：只要舞曲永不结束不就好了吗？


旁白：只有舞曲永不结束，大家就会一直沉浸在温暖的幸福中。哎呀哎呀，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戴王冠的手偶：魔女！是魔女赋予了我们幸福！


吹喇叭的手偶：伟大的魔女！是她拯救了我们！


旁白：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舞曲一遍又一遍奏响。也许从这一刻开始，魔女也永远无法离开舞池了吧。


旁白：即使鲜血灌满鞋子、渗入泥土中，即使到死为止，她都要一直跳下去。


旁白：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衣着华丽的手偶：大声告诉我，你们幸福吗！


众手偶：幸福！幸福！


众手偶：幸福！幸福！幸福！幸福！




人偶剧到这里便接近了尾声。


这是关于该隐（魔女）的故事，也是关于“我”的故事。


在这一出拙劣的剧目中，没有一个字提到了“我”，却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我”。


我坐在餐桌边，双手合十，向神明献上祈祷。红色的葡萄酒在杯中荡漾，散发着香味的食物被黑与白的侍者摆放在我的面前。


“这不过是一个游戏。”


公平公正的审计侦探在我的右边说。


“我只是觉得任何时候，一边倒的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


温柔隐忍的侦探太夫在我的左边说。


天平的两段不断摇摆，血红的烛光不断在白色的蜡油上跳动。有人旁观、有人缄默、有人等待、有人各退一步，但人与人的观念永远无法迎来真正相同的一天。


说实话，无论是黑也好白也罢，我对结局的走向并不关心。动脑子的事不适合我，如果可以，我只想按照别人的指令毫无牵绊地过活。


反正无论哪边都不会有我的位置。


但大家接纳了作为“该隐”的我，即使幼稚、即使可笑，他们依然愿意为我的表演献上掌声。


如今的我，即使没有“魔法”，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为了迎来一个真正的happy end，为了弥补故事中的遗憾，我想我必须做些什么把大家重新粘合在一起。


即使看起来很蠢也无所谓。


即使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也无所谓。


“诸位！”我站起来，骄傲地宣布，“名侦探福尔摩莎即将进行她最后的名推理！”


我能想到的东西，超高校级的大家一定也能想到。


但哪怕只是一点幼稚又渺小的事，我也想帮上大家的忙。


如果该隐能被净化，侦探们一定能够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


我拿起桃木桩，没有一丝犹豫，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尖端凿碎肌肤、折断肋骨的痛感如期而至，黑与红的光芒在我心口闪烁，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真的感觉一株赤色的桃花以我的血肉为滋养破土而出。这是一场游戏，我们在游戏中是不会真的死去的，但我却突然想，就这么变成一株桃树或许
也不是什么坏事。


会有人为我哀悼吗？


会有人为我骄傲吗？


木制的凶器骤然坠落在地，弹跳三下，变回了一张小巧的铁片。


什么都没发生。


有人在紧张、有人在担忧、有人在观望。


我用余光和身边的人对视，我想，我没有错过穆迪·迈埃尔额角的冷汗，和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与她完全不相称的狼狈。


啊啊，你果然在看着我。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我此时一定笑得十分狡黠吧。


但我若无其事，拾起地上的卡片，对着广播的那头、以及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撒娇似的假哭:


“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啊！人家已经很努力在动脑子了！”


就如同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依旧站在属于我的舞台上，而她依旧稳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看着我。


那么，诸位观众，我亲爱的、唯一的观众，敬请欣赏吧。


这幕演出的最后，这个故事的结局。

尹_莎蒙

戴假发的手偶:咳咳！现在开始审判！现在开始审判！被告人魔女，你背弃了神的教义，你抛弃了神赋予你的身份，但主宽恕你！现在！忏悔吧！


背着十字架的手偶:我无需忏悔！我不曾犯下任何罪行！我不曾使用做错过任何事！


戴青蛙面具的手偶:我检举！她犯下了偷盗之罪！她用她那双被诅咒的眼睛魅惑了我，将我的灵魂掏空，而她却用我的金钱与别的男人快活！要我说，她比绞刑架上的扒手更加卑劣！


众手偶:有罪！有罪！


戴兔子面具的手偶:我检举！她犯下了奸淫之罪！我曾亲眼见到她与数名男人交欢，而她偏在人前装得如此纯洁、不谙世事！要我说，她比袒露乳房的妓女更加下贱！


众手偶:有罪！有罪！


戴山羊面具的手偶:我检举！她犯下了杀人之罪！那可怜的孩子就这么在她的屠刀下葬送了性命，而她仍嫌不够，连他那一片痴心都要否认！要我说，她比罪凶恶的侩子手更加残忍！


众手偶:有罪有罪！


拿钱袋的手偶:诸位听我说，她不敬父母，将我逐出家门！


持圣经的手偶:她妄称主名，引诱无知的人崇拜她！


众手偶:有罪！有罪！有罪！有罪！


戴假发的手偶:肃静！肃静！魔女哟！虽然你十恶不赦，但慈悲的主赋予你最后陈述的权利——


？？？:你在过生日当晚邀请被害人来你家，你认为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被害人服务期间，与被害人有过哪些肢体接触？你们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你与被害人之间是否有金钱上的纠纷？


？？？:你与被害人之间是否有感情上的纠纷？


？？？:请你如实供述——


你 还 是 处 女 吗？


咚！（这里是法槌敲下的画面）


旁白:哎呀，这便是，一个很坏、很坏的魔女的故事。


旁白:直到最后，魔女都没有承认自己的罪孽。


旁白:而她的尖叫在烈焰之中久久地回荡。


旁白:故事到此结束了。


旁白？:……


旁白？:这样的魔女不值得救赎，所以，果然该隐是无法被净化的吧。


“……”


如果不能解脱，至少可以将所有人染黑。


“不是这样的。”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幕布的另一端反驳我。


“莎蒙，可以请你把手给我吗？”


他说。


那个总是垂头丧气的孩子、那个总是心事重重的孩子、那个总是缺乏勇气的孩子向我伸出手，而后，像谢幕后的舞蹈那样，在脚步组成的节拍中，将我从箱庭之中拉了出来。


桃木桩的尖端刺入我的手指，连心的剧痛灼烧着我的神经，但此时此刻，我却只想为那许久不曾见到的阳光而落泪。


就像我来到这里之前那样。


……就像我来到这里之前那样？


那耀眼的光芒几乎要吞噬我，使我睁不开眼。可我分明看到，在扩散的纯白中，我的卡片翻转了一番，溶解在了光中。


侦探们解开了最后的谜题，恶的先祖得到了净化。


他自由了。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的喉间已经爆发出了一声尖叫。我跳到芬恩身边，一把抱住他，像是要分享我的喜悦。我欢呼、欢笑、无与伦比地夸奖他，尽管这绝不是观众想看的，但，管他的！


让他们都去死吧！


“我有好好帮上忙吗？”


芬恩问我。


“是的，你很努力了！”


而我回答。


“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但至少，我们可以享受当下！”我张开双臂，欢欣雀跃地对他们说，“所以，各位，开心一点嘛！”


看啊，我成功让笑容回到了大家的脸上！


即使是无聊的剧本，即使是幼稚的过家家，即使这个结局俗套到爆炸、不被任何人所期待，即使所谓的阳光不过是聚光灯所赝造的伪物。


此时此刻，这一幕我们所感受到的温暖，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我无声地与镜头外的眼睛对峙。


我不是一事无成的。


陪伴不是毫无意义的。


虽然愚钝的我不曾看透真相，也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但这次毋庸置疑，是属于我的胜利！


“啪，啪，啪——”


起初，是稀稀落落的掌声。


而后，是海啸一样的喝彩。


最终，一切再度归于寂静。


在潮水退尽，我看到穆迪·迈埃尔逆着人流，在观众席的尾端静静地等待我。


即使她的手中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但我依然走到她身边。我听到她对我说:


“如果痛的话，为什么不说出来。”


是疑问吗？是担忧吗？是指责吗？是怜悯吗？


还是……爱呢？


现在的你，对我说这句话时，平静的语气背后究竟酝酿着怎样的情绪呢？


好吧，既然我的粉丝、我的助手、我的仆役如此要求了，那么就由我，既是名侦探也是该隐的魔女大人，来做一次伟大的福利返场吧！


“你是希望我对你撒娇嘛？”我明知故问，“哼哼，原来穆迪姐姐这么在意我呀。”


有些话就要好好说出来别人才会懂嘛。


但是，没关系。


如果你不愿意靠近我，那就由我到你身边。


因为我是超罪人级的陪伴服务者嘛。


我向前一步，歪着头看向她：


“那么按照姐姐此时心里的感觉，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呢？”

芬恩_M_施特劳斯

莎蒙就这样爆破了自己的记忆！！原本以为融合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没想到这个开始如此波澜壮阔呢……“失忆”后和每个人的互动都好可爱，因为对大家有着平等的爱呢，这句话微妙的令人心酸又心伤。但是即使如此和穆姐的“博弈”依然不落下风呢，这种有来有往的感觉真的很有意思……是呢半个月的话，会产生真正的爱吗？但是既然有一见钟情的话，那么时间的长短或许也并不那么重要吧！和突发的结合也十分喜欢呢，可以透过莎蒙的言行了解到背后的想法有股醍醐味。
如果你不愿意靠近我，那就由我到你身边……好可爱……但是……啊啊啊啊………………我的股票……（看着地上的股票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