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解释些什么了,只是登上楼梯,折返回【区域I】。芬恩和劳伦斯·维一起站在囚室塔底下等着他。四人由劳伦斯领头向【区域I】的西翼走去,像是一支抬棺送葬的队伍。而在墓穴的前方则伫立着一道半人高的身影:
“老爷夫人们下午好啊~看到各位下了学裁还能如此精神抖鼠,鼠鼠就放心了。”
M.M站在活动摄影棚的大门前,用热情得近乎谄媚的语气率先开口。听了这话,芬恩的往前踏出一步,劳伦斯立即将手搭在芬恩的肩膀上,对他摇了摇头。紧接着,劳伦斯才转向M.M:
“典狱长小姐,关于学级裁判的流程问题,我们有些话想要质询。”
“老爷夫人有所吩咐,鼠鼠自然鼠耳恭听!”M.M左顾右盼了一番,紧接着夸张地锤了锤自己的爪子,“啊,鼠鼠明白了!老爷夫人们是想问那件事吧?那就不必浪费各位老爷夫人的时间了,那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完全符合流程的! 笑鼠~”
“典狱长小姐如果想到了什么的话,不妨说得更明白些。”劳伦斯不为所动,“否则我们要如何确定您跟我们讲的是同一件事呢?”
听了这话,M.M笑得更加开怀:
“维老爷,鼠鼠指的自然就是老爷你们在学级裁判上串通一气作伪证的事情啦!”
“……伪证?”
只缘太夫困惑地看向其余三人——似乎他们都对此了然于心,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见状,劳伦斯便解释道:
“是这样的:在学级裁判以前,我跟绯室先生、施特劳斯先生三人讨论过后,在尽量不影响案件推理框架的前提下微调了我们的证词。”
“劳伦斯先生在证言中,把卡拉斯前辈留下的内容中对于狱卒通道的结构比喻,从【蚁穴】修改为了【蜂巢】,以及隐藏了鹊前辈认为学级裁判场上方及下方各有一个隐藏空间的事情,”绯室熙补充道,“因为菲兹克前辈也懂德语,所以我们也跟他打了招呼。”
“蜂巢的结构有序统一,其实跟狱卒通道的随机转换情况不太相符,是可以被轻易证伪的疑点。我们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透过这一点来在学级裁判场上看出些什么,不过最终在没有其他人提及这一疑点的情况下,案件还是被解决了。”劳伦斯点了点头,总结道。紧接着,他再度转向M.M:
“正因为如此,典狱长小姐,我想对此提出流程上的质疑。”
闻言M.M夸张地转着脑袋:“老爷想要无中生有地质疑什么呢?鼠鼠可看不出来有什么值得质疑的。”
“无论是在学级裁判中途,亦或是裁判结束后,您都没有指出我们作了伪证这一点。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您的处理方式既不合理,也不公平,更难以服众。”
“嗯?是这样吗?”
“案件的细节会影响真凶的判定。试问,在案件仍然存在疑点的情况下就结案了,您要如何向观众们证明案件的真相就是您判定的那样?尤其是——”劳伦斯顿了顿,瞥了芬恩的方向一眼,“在发生了正规流程以外的‘处刑’之后。我认为典狱长小姐有必要提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您对凶手身份的判断是公正的。”
“哎呀,怪了,绯室老爷不是已经出色地总结了本次学级裁判的全部案情吗?怎么还会有人对凶手的身份产生疑惑呢?”
M.M挠了挠脑袋,装傻似地说道。然而四名囚犯没有一人接过它的话头,于是M.M一改此前的讪笑,用比之前平淡得多的声线说道:
“各位老爷夫人似乎昏了头,连学级裁判的规则都忘了。”
“那就有请典狱长小姐为我们解惑了。”
“当然,当然,既然老爷诚心诚意地问了,鼠鼠便将无远弗届,好好地提醒一下各位老爷夫人。”M.M挥舞起圆滚滚的爪子,大声说道,“【女仆宣言!这所监狱的规则是,节目主持人在投票结果公布以前,绝不会主动暴露案件的凶手】。因此无论各位老爷夫人怀着多么龌龊的心思,扯了什么样的谎,鼠鼠都不会在学级裁判期间主动拆各位老爷夫人的台!这是是鼠鼠的为鼠底线,更是对各位更生罪人的权益的保障。”
“意思是,投完票你就可以对凶手落井下石了。是吗。”
芬恩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而M.M的声音突然一沉:
“原形毕露,杀人偿命,本来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气鼠。”
(它的口吻突然变得冷酷且严肃,这一点你们全都感受到了。)过了半晌,劳伦斯又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您没有在学级裁判结束后指出我们的伪证呢?”
“维老爷,这话倒是怪了。请问您是凶手吗?施特劳斯老爷是凶手吗?绯室老爷是凶手吗?既然您们还不是凶手,那么欺骗他人便只是您们的兴趣爱好,与本监狱的规则无关。”M.M提起裙摆,向四人鞠了一躬,“那么,鼠鼠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忙,就先祝各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了。拉补·安得·匹鼠~”
吉祥物大摇大摆地越过他们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继续对话的机会。(它并不想跟你们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劳伦斯目送着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转过身去询问道:
“怎么样?”
绯室熙点了点头:“可以确定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